恩黛愣了半天,“可……如果不是公爵,剩下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哪里还有剩下的人?”司雷向恩黛举起右手,“霍夫曼、里希、施密特……”
司雷每报出一个名字,就将一只手指屈向掌心,恩黛跟着她的声音一道念出了死者名字,在司雷收回无名指时,恩黛下意识地念出了“唐格拉尔”。
“不,”司雷打断了恩黛的声音,她缓缓收回第四指,“格雷。”
恩黛倒抽了一口凉气。
“最后,”司雷这时才缓缓放下第五指,“唐格拉尔。”
“……这么说来,刺杀者的复仇很有可能已经结束了?”恩黛眨了眨眼睛,“可是格雷根本就没有收到死亡预告?”
“不要被死亡预告带偏,”司雷沉声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格雷是死在了刺杀者手里,如果那十二张空白相纸是刺杀者给子爵的,那么格雷就没有收到死亡预告,如果是给公爵的,那么子爵就没有收到说到底,预告并不是刺杀者杀人的先决条件。”
第 195 章 夜雨
恩黛陷入了沉默,她在脑海中把司雷的推理快速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但你为什么说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因为这些都是假设,万一刺杀者并不是这样想的呢?”
“不!一定就是这样!”
一个声音从两人的斜侧方传来,司雷转过头索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客厅的转角。
她脸色苍白,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索菲……”
“一定就是这样的司雷警官!”索菲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她用力地握住了司雷的手,“我姑父绝不可能和这种血案牵连在一起,打猎的时候他看见受伤的兔子都于心不忍,怎么可能参与奴隶交易,甚至亲手杀人呢!?”
“索菲女士,你冷静一下……”
“您没有听见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吗?”索菲声音颤抖,眼泪再次从她的脸颊滴落,“他们说我姑父这些年做的所有事都是伪装,说他的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罪恶他们知道什么……他们知道什么!”
“……我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你,但是”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知道我姑父的为人,他总是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是这世上真真正正的好人,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
“索菲!”司雷高声打断了她,“你听我说!”
索菲被吓了一跳,她哆嗦了一下,声音也戛然而止。
司雷握住索菲的肩膀,将她拉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听着,我会做出这样的推断,就说明我也倾向于认为公爵是无辜的,是不是?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为什么?”索菲喃喃。
“因为我们不能拿你姑父的性命来冒险,”司雷弯下腰,蹲在索菲的视平线下方,“确实,也许刺杀者的谋杀计划已经结束了,就像我刚才推测的那样,但这并不能说明另一种可能性就不存在。
“如果我们现在贸然改变策略,万一刺杀者过后又出现了呢?”
索菲两手捂住了脸,一边摇头,一边抽泣,发出一串其他人根本听不懂的呢喃,司雷轻轻拍抚她的肩膀。
“坚强一些,索菲,不要让自己被恐惧抓住。”
“我就是……不明白……”索菲的喉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莫须有的……构陷?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对他这么残忍?”
司雷没有作声。
管家很快扶着索菲上了楼,司雷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恩黛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