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迈整。”黄二桶大叫。
斯库里眯起眼睛,像是在心算。过不多时,他像是放弃了,把目光转向我:“那么我们多久能到?”我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默默心算,很快也放弃了,掏出计算器来,然后说:“大概25分钟吧。”
斯库里的嘴角颤抖了一下,低声喃喃道:“应该能忍到。”这时候他不得不说出真相了,原来他一上车就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可能是在庞统祠附近吹着什么 阴风,或者说了什么对庞统不敬的话。车过绵阳之时,这种微妙混沌的感觉终于汇聚成了实质,并演变成一种常见的生理活动考虑到也许这篇游记以后要出杂 志,我们还是称之为憋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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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过类似经历,所以对斯库里充满了同情。同情归同情,我们能做的也十分有限,这里是全封闭的高速,为策安全又不能超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 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始时我们播了郭德纲的相声,但不好笑的段子斯库里不爱听,好笑的段子呢,又会牵动他的腹部,尝试很快夭折。我们又试图播放一些歌曲,效 果也不佳。我们试图跟他聊天,可他此时根本没有任何谈兴。黄二桶试着吹起口哨,斯库里差点没直接从车窗跳出去。
“让我安静一下吧,反正只要25分钟。”斯库里疲惫地喃喃道,根本不敢大声说话。要知道,他此时的神情庄严肃穆,掺杂着饱经风霜的苦难,就像是一位 在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每一次轻微颤动,都会引发一阵抽搐;每一秒时间的流逝,都如同荆棘划过手指。这要承受多少苦难,才能走完这短短的四十公里啊。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三国有一位勇者叫典韦,为人勇猛。打仗的时候亲冒矢石,旁边的随从提醒他敌人接近了,他说“近至十步乃呼我。”等接近十步之后,随从提醒他。他又 说:“近至五步乃呼我。”斯库里今日重现了这一盛况。我每次喊他的名字,他只是虚弱地回答:“20公里乃呼我。”、“15公里乃呼我”、“5公里乃呼 我”……
“哎呀,开过了!”黄二桶忽然惊呼。
“你……”
“哈哈哈哈,开玩笑啦,前面就是。”
“…………”
在朋友们的关怀下,最终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服务区。斯库里飞奔着下车,过了足足十分钟才回来,一脸容光焕发,飘飘欲仙,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哪用得着抽粉啊!憋一个小时全齐活了”;第二句话是:“游记里可不许提这事啊。”我们微笑着连连点头。
好了,音乐可以关掉了。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我们继续向前开去。过了潼江大桥以后,周围的景色陡然一变。原本还是平原和丘陵交替出现,尚能一望数里。现在地势一下子拔地而 起,经过很短的一个过渡,就变成了莽莽群山。尤其是一过厚坝镇,高速公路两侧已经全换成了巍峨耸立的巨大山体,视野一下子就被压缩到十几米的距离,触目皆 山石。朝前方望去,高速公路如同一条大蛇蜿蜒在群山之间盘绕。
这样突兀的景色变换在提醒着我们,车子已经离开了川北平原,正在四川盆地北缘的山区中钻行。公路紧贴山根修筑,两侧巨山的威压感十分强烈,似乎随时 可能倾倒下来。这里的山体有一个特点,一个字绵。一山接着一山,绵绵不绝,罕有孤峰断谷,可以一笔把轮廓描出去,偏偏诸峰似乎又不甘平庸,个个都想要 抢出一个高度,结果就是峰峦跌宕,此起彼伏,如岩涛石浪,汹涌澎湃。
在这样的奇景中穿行高速,必然会碰到数不清的隧道。我们不知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