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敢再看。
程既对此茫然未觉,眼瞧着夜深了,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一颗颗解了扣子,随口道,“今日晚了,夜间行路只怕你更寻不到了,不嫌弃的话便在这里休憩一夜,明日再走罢。”
说话间他已脱了外衫,翻身上了床,拍了拍外侧的床沿道,“分你一半,夜间若是掉下去不要赖我。”
魏声惊讶于这人的随意,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遭,也没能说出口,最后还是上了榻,端端正正地躺在那人身侧,一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半点都不敢动。
程既开得那碗药半点作用也无,魏声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几乎是睁着眼熬了一夜。
天将亮时,他终于耐不住困意来袭,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屋里便只剩了自己一人。
身旁被衾冰凉,枕旁压了张字条,龙飞凤舞四个字:慢走不送。
他在床上坐了许久,怔怔的,说不清心底什么滋味,终于还是慢慢抬手,犹豫了下,将那张字条收进怀里,走出门去。
天气和暖,晴空里飞过一行白鸟,谢小少爷的心事又添了一重。
第8章 做你娘子
时候过得久了,程既一时竟未能认出这位故人来。
分别这两三年间,他为了生计奔波,肚子尚且难以填饱,哪儿还来甚么心思想起别人。那夜救下的少年在他脑中只留了淡淡的影,早已被柴米油盐堆砌着,不知挤到哪个角落吃灰去了。
且那时见的少年虽也单薄孱弱,脸上终究没那样重的病色,些许婴儿肥衬得人也有些生气。
现如今床上的谢小少爷病骨支离,脸庞瘦削,程既仔细盯了许久才寻出些旧日里的轮廓,也就一双眼还带着几分当年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