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发了笔意外的横财,好容易阔气一回,委实有些收不住了。

只怕是被周围哪个势利眼的看见,捅了出去,才被人惦记上,惹来今日的一场祸事。

刚入手的银子还未捂热便要被人夺去,简直是在李旭身上生剜了块肉下去。

他心痛之余,又止不住地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事先防着,另有一部分银子还在家中好好藏着,身上剩的几十两交出去,便权当做是破财免灾了。

持刀之人隐在暗处,身型瞧不分明,李旭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地靠在墙上,等着那人下一步动作。

等了半日,那人也不曾开口,李旭一颗心七上八下,在腔子里扑腾腾地跳着。穿堂风紧,他却出了一脑门子的热汗,一颗颗往下落,汗珠进到眼里头,酸得要命,也不敢多眨眼。

月亮从云里头钻出来,明堂堂的光往下洒,映得那刀刃都泛着亮。

不知过了多久,李旭两股战战,几乎要撑不住瘫到地上时,持刀之人发出一声嗤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明处。

青衣窄袍,眸光摄人,正是白日里自己才在堂中痛骂过的程既。

“李大公子就这点儿胆量?”程既嘴角微挑,横过手里的刀,用刀刃一侧拍了拍他的脸,“今日堂上那番慷慨陈词的气度呢?莫不是二两黄汤下肚,都随着一并喂了狗了?”

李旭看清了来人,心里头几分畏惧尽数化成了羞恼,猛地直起身,怒喝道,“果然是你做的鬼。你如今又要干什么?识相的还不把老子放开,否则有你好看。”

程既眼见他气焰又嚣张起来,冷笑一声,手中刀刃猛地往前一递,便在李旭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安静,”他淡淡开口道,“深更半夜的,若是吵醒了左邻右舍,以你那点子人缘,只怕也不见得有人肯来替你收尸。”

李旭只觉颈上一阵刺痛,方才骤然冲上头的血气霎时消得一干二净,才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声音发着颤,强撑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是要干什么?”程既握着刀,语调慢条斯理,像是捉着了老鼠的猫,不着急吃,只耐着性子,当玩意儿一般地耍弄他,”都拿着刀了,自然是来杀人灭口的。

李旭小腿肚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好悬没直接跪下去。靠手掌在身后抠住墙面,才勉强站直了身子,眼神飘着,虚张声势道,“你不敢,不敢杀我。”

“我要是死了,明日定会有人去衙门报官的,你休想把自个儿择出去。”

“杀人偿命,你杀了我,来日里你也跑不掉,是要赔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