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了自己,对他顶着的男妻身份更是厌恶,觉着平白玷污了谢家的名声。听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更容不下此人。
果真,老夫人当日沉吟片刻,面容隐在阴影里瞧不清,语气平淡着道,“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话说的含糊,半句都未点明要怎样处置这人。可秋姨娘心底却止不住地生了些热切出来。
无论如何,老夫人都是松了口,事情都能见着一点希望来。
她听过李旭那套说辞,模棱两可,内里可信的东西只怕两分都不够。这样的人,烂到骨子里去,胡乱攀咬,话里头的真假他自己都分不清。
以程既的手段,不论此事真伪,李旭靠他自己必然都是赢不了的。
可她寻不来旁人了,时间不够,眼前这个地痞无赖,是她唯一能扳倒程既的指望。
于是她派了人去,细细地加工出另一番说辞来,教着李旭记下,好在对质时一字一句地学出来。
她好歹伺候过老夫人几年,清楚这人的喜好和忌讳,那番话踩着老夫人心头大忌,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定能将老夫人的怒气再掀上一层去。
可如今,老夫人为何不开口?
明明她先前……
秋姨娘心里头乱作一团,帕子在掌中揉得不成样子,咬了咬牙,开口道,“李老大夫去世得突然,我也是听下人说起,才知晓一二。却不曾想这其中竟有这般隐情。”
她起身来,站去堂下,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道,“李公子方才慷慨陈情,句句泣血,妾身都忍不住为之动容。老夫人,这其中冤屈实情,若真如李公子所言,那我谢家百年清正门风,今日岂不是有了倾覆之险?”
老夫人淡淡抬起眼来,将堂下站着的众人齐齐扫过一圈,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传道授业的恩德,同生身之恩也不差什么。”
“不敬恩师,贪图他利,放到这天下任何一处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谢家传世百年,自先祖起,便立身持正。也断然容不下这等宵小之流,作出有辱门楣之事。”
她朝程既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后者身上,像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程既,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秋姨娘在一旁似笑非笑道,“小程大夫素日里最会说话的,怎么这半日里一声都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