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她做了许多梦。

梦中她是家养的猫，翱翔的鹰，水中的鲤；

做过人，当过妖，成过魔；

最后，她本体的蓝色龙魂最终在当鲤鱼族公主的那一世，一跃化为祖龙一脉下的银龙。

那些过往，在当时那一世或许充满了喜怒哀乐，此刻所有感触却都淡去了。

但她仍旧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已经没有了隆起。

洛潋记得，她还是楚婉之时拼尽全力护住了这个孩子。

可为了替王后挡住相柳濒死反击，这个孩子却和自己一同失去了性命，连护心鳞也没能起到作用。

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波动，自责在不停地扩散。

洛潋念诵着静心的口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慢慢地，内心倒是静了下来。

想她是上古时期北海灵气孕育的神女，靠努力修炼才成为神女中的翘楚。

如今能飞升上神，更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惩恶扬善。

断不可被某一世所牵绊，徒增心魔。

“或许这便是浮生若梦，终归要回归本身”洛潋口中念叨着，双手交叉。

她逐渐由水形之态化为有血有肉的人形，海水成了她身上的纱衣，涟漪宫也焕然一新。

而恰好被北海龙王赶过来上任的云鄞便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但他不敢直视上神，立刻跪下道：“云鄞，前来拜见上神！”

因是带着目的，云鄞几乎是快马加鞭而来。

洛潋闻声，优雅回头：“你来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云鄞便是再不敢看也抬头了。

下一刻，那张他日思夜想，搅得他辗转难眠的脸庞便闯入了他毫不设防的眼眸之中。

第17章

“小婉儿……”云鄞喃喃道，他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了洛潋。

“小婉儿，你没死！”

洛潋任他抱着，却道：“吾，不是楚婉。”

虽然声音相似，可二人的音调却完全不同。

楚婉的音调总是糯糯的，引人怜惜；

而洛潋的声音则十分清冷，令人不敢靠近。

云鄞闻言，忽然想起来，她可是洛潋上神！

这种声调迫使他不得不放开洛潋，再退了两步，认真地打量着她。

只见她神情淡漠，缓缓道：“楚婉是吾飞升至关重要的一劫，吾记得那些日子，谢谢你，云鄞！”

“上神还记得云鄞？”

洛潋点头：“所有人都记得。”

“云鄞，吾知你心。”洛潋这句话一出，云鄞眼中有了光。

但下一刻却又被打入了冰窖：“只是，勿要将吾视作楚婉，这是对吾，亦是对她的尊重。”

云鄞明白洛潋的意思，可他的心不知要如何平静下来。

洛潋将云鄞安排在了离她最近的偏殿居住，他负责涟漪宫的所有事务。

云鄞回偏殿的一路上又喜又愁。

欢喜的是，楚婉并没有完全从这个世间消失；

惆怅的是，他的小婉儿，应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东湖锦鲤王宫。

自从楚澜被人皇送回来，鲤王便再也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却也没有剥夺她的公主之尊。

而人族的皇帝与太子双双暴毙，她没能成龙，太子妃之位也凭空蒸发了。

王后心疼得紧，便拉着成日里也寻思着如何复活楚婉的鲤王提了个建议。

“大王，您再不喜澜儿，那也是我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王后道。

楚澜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