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的一场小雨,却也拂去了景阳宫内对新福晋的燥意,带来一抹清凉。

早膳过后,永琪闲来无事,到书房翻看文书,准备明日上朝事宜。

期间,知画进来看他,见他认真也并未打扰,取了卷他架上的书,坐在榻上。

四周静谧无声,只余窣窣翻书声。

等永琪目光从文书上移开,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中途,他有察觉知画进来,但看得入神,想着她也无事,就未抬头,如今他才垂眸望过去。

知画已自顾自地占据了他书房一角,楹窗下,她侧靠在酸枝木罗汉榻上,素手握着本书卷,云丝锦薄毯盖在腰腹间,往下枕着香团花软垫,身旁的梅花朱漆小几上,是一白瓷青花茶盏,冒着热气,泛着茶香。

果真是金尊玉养出来的人儿,虽只是一角,却存在的让人无法忽视。

片刻后,眼中的人像是察觉他的视线,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后,露出个轻柔的笑来:“夫君?可是找我有事”

“无事”,他把目光从挪回到书卷上。

须臾,永琪听到角落边传来襦裙窸窣的声音,而后是脚步轻响,一阵熟悉的暖香袭来,紧接着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

永琪头也没抬,语气淡淡:“别闹”。

不过几瞬,他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如今老佛爷不疼知画了,连夫君也不爱搭理我,知画可太惨了”

永琪知道她说的是今早戏台老佛爷没请她的事,抬头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去瞧瞧”,

知画弯下身子,伏在他腿上,指尖拨弄他的腰带:“姐姐走了,我也走了,谁来服侍夫君呢”

“我不需要人伺候”,一句话将她堵死了。

她将头贴在他的腰侧,轻轻地蹭了蹭,又蹭了蹭,而后,仰脸看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好吧,是知画想和夫君亲近,一刻都不想分开”。

永琪觉得喉间发痒,像是春日里飘扬的柳絮,轻轻挠在他的心口。

梦魇

永琪没想到,知画对自己用情如此深。

在外人面前,她大方得体,端庄恭顺,只有与他在私底下,才会显出小女儿的娇态,她全身心的信赖让他心下一软,她远离故乡,为了他们的故事,不惜搭上自己一生的真情,他也一直想要补偿。

她的深情他没办法回应,但她的要求,只要未触及底线原则,他一般都会答应。

一整天的时间,她虽不说寸步不离,但也总在他视线所及。

方才,她看见自己挂在墙上的字,提议写副字送给他。

思绪纷扰间,知画已将字写好,她眼眸轻弯了下:“夫君在想什么?”

永琪回神:“没什么”

她将纸摆正,笑吟吟的迎视着他:“夫君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