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 他就该在复活孟雪吟的那一刻, 杀了姜暮雪。

姜暮雪该死, 卫奚宁该死，妄月更该死！

越青寒眼中的最后一点清明在满心的恨意侵蚀下?，被煞气完全遮掩住，他浑身的煞气暴涨, 目眦尽裂：“你们都该死！都给我去死！”

浓黑的煞气弥漫在结界内。

卫奚宁视若无物，她立在半空中，寒水剑竖在她身前，剑身上净煞阵光芒亮起，形成一道屏障拦住她身前。

卫奚宁闭上双眸，她的神识穿透煞气，穿透越青寒的肉身，看到藏在越青寒识海内的那枚浊源石，它不够完整，掺杂着太多的杂质，然而在受到卫奚宁的召唤时，它震颤不止。

结界中，一缕微小的灵力穿过?煞气，倏然钻入越青寒的眉心中。

那缕灵力缠上浊源石，卫奚宁睁眼的一刹那，她手中骤然出现一条灵力之绳，灵绳上附着她的本源之力，牢牢缠住另一端的浊源石，在越青寒片刻的惊慌回神中，卫奚宁用力往后一拽，一枚黑石飞出越青寒的眉心，擦过?越青寒伸出的掌心，迅速飞回卫奚宁的身边。

卫奚宁握住这枚浊源石，她将?浊源石安好地放入青玉银戒中，看向眼前杂乱无序的煞气。

越青寒失去浊源石，这些煞气明显不再受他掌控。

随着从他体内溢出的煞气越来越多，越青寒惊惶失措，他一次次地试图吸收这些煞气，一次次失败，如今的清醒成为他的噩梦，他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失，修为的一跌再跌，从炼虚期跌到化神期，再从化神期跌到元婴期……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煞气能给人无上力量吗？”结界外，有人看出越青寒修为的骤跌，困惑问?道。

寒幽站在人群中，她听到这个问?题，出言解释：“这是谣言。其实?每个人能被动吸收的煞气量有限，并且和自身的修为高低相关?。你本身的修为越高，煞气能帮你助涨的修为越多，但?如果你本身的修为很低，像他一样，那修为最多到元婴后期，不能再往上了。”

“这样啊，”那修士摇摇头?，有些嫌弃，“那还不如自己修炼，被煞气染身早晚会失去神智，划不来。”

寒幽听到他的话，很是欣慰。

这道理前人未必不知，只是总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他们拼命找寻能吸收更多煞气和保住元神的办法，企图一步登天。

而此刻，一步登天的越青寒，重重从云端坠落而下?。

这些修士亲眼看到他坠落得?有多么惨，如今越青寒拥有的元婴期修为，在七阶大妖面前，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卫奚宁站在结界内，她将?寒水剑置于结界上方，混乱失序的煞气被剑身上的净煞阵吸引过?去，结界内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卫奚宁拿出封灵骨钉，在越青寒转身逃跑之时，她随手扔出封灵骨钉，骨钉如利箭飞出，直直刺进?越青寒的心脏之中。

附骨疼痛再次蔓延开来，越青寒感受到那种经脉被毒素逆冲的疼痛，他疼得?站不住身子，靠着结界才勉强站稳。

随着他体内煞气被净煞阵吸收而去，他的修为降到元婴初期，而从金丹中期到元婴初期，是他多年来吸收他人修为得到的修为增涨。

这些修为增涨的背后，是一条条人命。

结界外有人愤恨地看向越青寒，他们握紧手中之刃，若此刻越青寒从结界内出去，定会血溅当场。

越青寒从未有一刻神智如此清醒过?，他甚至愤恨这样的清醒，他抬头?看向卫奚宁，双眼血红：“你将?浊源石夺去，我不信你会不动心，你早晚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卫奚宁轻嗤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忘挑拨离间，真有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