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瞳孔扩了扩,盯着他好一会儿,确定他是认真的,才沉沉叹气,“行,你去找她,跟她说说。”

“儿子跟她不熟,怎好去说?还是母亲去说说吧。”平阳侯就想当个甩手掌柜,发生了说这些事情,他只觉得心烦,不管是嘉仪,还是战少欢,抑或是落了胎的招姨娘,他都一并恼了。

因为,如果没有招姨娘的娘亲去惹嘉仪,就没有这些事情,她腹中孩子也不会落了。

平阳侯老夫人心凉得很,“老身病了,此事就不再管了,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便扬手叫他走。

“母亲,您不能不管啊?这是内宅的事,儿子怎好过问?”平阳侯急了。

老夫人抿唇一会儿,猛地一手把床头的药碗砸了,怒道:“什么事情都要依仗我,我快要死了,我死了之后谁管侯府的事?”

药碗“哐当”在地上裂开疾几块,细碎的薄瓷飞了出来,溅在平阳侯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细长血口。

他皱起眉头,更觉得烦恼,但母亲动怒了,自也不敢忤逆母亲落个不孝的罪名,"澄清可以,但嘉仪我是不会接回来的,谁要接谁去接,战少欢也一并打发出去便是,横竖儿子不喜欢她。"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在门口吩咐了下人进去打扫。

老夫人靠在床上,闭上双目,泪水却是滚滚落下,废物!

第二天,平阳侯老夫人亲自请了几位说书先生到府里,向他们讲述了整件事情。

说书先生们大吃一惊。

且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而就算是真的,嘉仪已经是声名狼藉,侯府也把她休出门了,反倒是侧夫人名声一直很好,生育了一双儿女,加上人都去了,何不将错就错?

反正,嘉仪现在还有什么人可依仗的?

这事说出来,对侯府的名声影响极大,不是明智之举。

平阳侯老夫人看出了他们的疑惑,郑重地道:“老身惭愧,原先不察错怪了嘉仪,如今已经知道事实真相,自然要还嘉仪一个公道,正好也以此事告戒我平阳侯府子孙,凡事不可只信一面之词,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遇事需得冷静,好生调查一番方可下定论,切莫先入为主,以往日之过来论断今日之事。”

老夫人这一番坦坦荡荡,让几位说书先生十分敬服,他们见过不少世爵府邸人家,对内宅腌臜之事多半是遮遮掩掩,有时候宁可掉几条人命,也不能污半点名声。

第1048章 接回嘉仪

几日后流言止息。

人心奇怪,在经历了漫天流言蜚语和谩骂攻击之后,有一部分人开始正面审视素珍工坊存在的意义。

这或许是那几位举子的文章,得到了一些认同,有些读书人也纷纷正向解读。

正如登科茶庄的说书先生讲的那样,素珍工坊说到底,不过是给那些被休出门的妇人一条活路,又不是什么颠倒乾坤违背人伦的大事,难不成诸君连这点宽仁都没有吗?

这样想的,始终只有一部分人,大部分人还是不怎么认同,只是没有之前那般极力反对与诋毁,能用相对冷静的眼光看待。

就在这个时候,永安郡主谢澜踏入了素珍工坊,她对外宣称脱离淮王府,不再认淮王为父,以后将以工坊为家。

这个决定,她其实不是临时起意。

在工坊一直没有人入住的时候,她就想着去,跟石锁师姐和箩师姐商量过几次,她们反对,认为有刻意的嫌疑,帮不了工坊,还会给工坊再添谈资。

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依旧坚持,所以石锁师姐去问了宋惜惜,宋惜惜亲自去了找澜儿,与她促膝夜谈一场,同意她去,但需要她宣布与淮王府脱离关系。

淮王这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