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房在右后方,是一排屋舍,一眼看过去有七八间,谢如墨推开其中一间,然后吩咐人去把方嬷嬷带上来。

审讯房分隔开,有一个小里屋,是用屏风隔开的,审讯的时候,有人可以坐在屏风后听着,什么声音都能听得到,哪怕只是轻轻的叹气声。

刺绣的纱丝屏风,前面的审讯室足够光亮,那么屏风后的人就能看到被审之人的神情举止,因屏风后没有点灯,因而被审之人也看不到屏风后。

宋惜惜背对屏风坐着,打量着这间审讯室。

除了两张桌子,三张椅子之外,确实没有刑具。

她面前就是一张案桌,案桌上点了两盏灯,左右各一盏,还有一盏灯在主簿的位置,但今日主簿没在这里,而是会同谢如墨一起在屏风后纪录下方嬷嬷的口供。

这也给方嬷嬷营造出一种错觉,这里只有宋惜惜一人,再无旁人在。

方嬷嬷被带了上来,她自从进了大理寺就不吃不喝,几乎已经无法走路,是被两人架着过来的。

宋惜惜看着她瘪下去的脸,还有干得已经起皮子的嘴唇,双眸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浑身散发出一种死寂的气息。

她几乎坐不稳,直到认出眼前这人是宋惜惜,她才把手颤巍巍地放在桌子上,努力地坐直。

第742章 唯独你没有资格

她眼神冷幽幽,像两口古井,几乎不透任何的光芒,就这样盯着宋惜惜。

宋惜惜也看着她,之前去大长公主府也见过方嬷嬷,那时的她身穿石青色绸缎衣裳,威严浸入她脸上每一道皱纹里,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但现在,一身靛蓝色的衣裳皱巴巴,发鬓乱糟糟,簪子东倒西歪,眼袋耷拉成三角形,脸上的黑斑也明显了许多,瘦得厉害。

忧心如焚加上绝食,才使得她憔悴如斯,瘦得也近乎脱相了。

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在等死的状态,但实则她很焦心,不然也不至于忽然如此的老态龙钟。

陈以去跟她聊过,但是她一句话都没说,连个眼神都没给陈以。

现在对着宋惜惜,她却首先开口,“休想从我嘴里听到不利于公主的一个字,劝你不要浪费口舌。”

宋惜惜道:“杜勤说,是你救下我小堂叔一家,如果不是你,估计我小堂叔一家不在了,冲这点,谢谢你。”

方嬷嬷鼻子里嗤气,冷冷地道:“自作多情,我没有要救他们,本就是我派人把他们抓来的,杀与不杀,什么时候杀,只在我一念之间。”

“不管如何,他们活着走出大长公主,毫发无损。”

方嬷嬷冷道:“别装了,不就是想让我指证大长公主吗?别白费心思,公主是无辜的,所有的事她不知情,都是我和杜勤做的。”

“嬷嬷指的是哪些事情?”宋惜惜看着她,淡淡地道:“公主府里头藏污纳垢的事情可不少。”

“你说后院的那些女人?哼!”方嬷嬷看着她,眼底散发出怨恨,“任何人都有资格指责公主府,唯独你们宋家没有这个资格,你父亲宋怀安害了公主一辈子,包括后院的那些女子,也是被你父亲所害。”

宋惜惜并未表现出生气的神色来,眸子却甚是冰冷,“我父亲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害了大长公主和那些女子?他三心两意吗?他欺骗过大长公主的感情吗?还是说,那些女子都是他搜罗来给顾驸马祸害的?”

方嬷嬷冷笑,“是啊,他什么都没做,但你敢说那些女子不是因他才受害吗?”

宋惜惜声音稍稍严厉,“为何不敢?他们受害源自于大长公主爱而不得所生的怨恨,和我父亲无关,你便是要为大长公主开脱,也不要把我父亲拖下来,辱了他的英名,我作为宋家人还要说一句,我父亲遇到她,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