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恩没来得及去剪得的半长发随风起伏,顾迟伸手去抓,短暂抓到的几缕发丝握在手心,可很快又从他手中滑落。

明明抓的这样紧,可依旧是留不住。

就像郁恩这个人一样,看着近在眼前,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人牢牢抓在手里。

他轻吻郁恩扬起的发丝,可郁恩在惊慌中未定,生怕简挽月看到,只顾推开顾迟,怎会发现这些柔软细腻的吻…

如今郁恩的生活井然有序,恢复本该有的幸福,至于被打破的镜子,碎片早已经被郁恩丢进了垃圾桶。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星星,薄薄的云彩像是银纱,微凉的夏风拂来,一阵清爽。

郁恩将银皇后放在窗口,那晚顾迟硬塞进他手里,像是无论如何都要闯进他生活,郁恩不想这面镜子也被打破。

给叶子洒完水郁恩准备上床睡觉,关窗户的时候看见了楼下巷口在车前抽烟的顾迟。

躺在床上的郁恩脑子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靠在车旁抽烟的段迟,那个寻找他是否在窗后的眼神,深刻烙印在了郁恩心底,都不需要顾迟动手,他自己心底已经凿出轮廓,刻出神色。

这不是第一天了。

从那晚之后顾迟每天都会来。

有几次郁恩还能看见顾迟再打电话,手里拿着文件,估计是沟通工作上的事情。

顾迟工作狂的本质,上一世和这一世倒是出奇一致。

袖口被挽上去半截,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粒,领带松松散散的挂着,手里的刚点上的烟被顾迟一口吸进去大半。

察觉到身影过来,顾迟掐灭烟头,和快和那边挂掉电话:“剩下的给我发邮件吧。”

郁恩从顾迟手里拿过那半截烟,在顾迟皱起的眉头的视线里,自顾抽了起来。

上辈子他和顾迟的初吻,就是在一个烟里。

但郁恩不知道的是,那次烟里的吻,并不是他俩第一次接吻,初吻是在还要早些的时候。

“喝酒了?”顾迟闻到郁恩身上一股酒味。

“嗯。”郁恩下来前灌了自己几瓶酒,想麻痹思绪也想壮壮胆子。

顾迟等郁恩把烟抽完才说:“快去睡觉吧,等你关灯我就回去。”

郁恩借着酒意上头,把顾迟往巷口深处拉了拉,拐角的地方是死角,不用怕被谁看到。

他决定有些事还是要和顾迟说清楚,上辈子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种滔天的恨意和难堪的爱意彼此纠缠,已经消耗完了郁恩爱人的能力,隔阂和裂痕不能说恢复就恢复,破掉的镜子重圆还会有裂缝呢。

他和顾迟现在还说不上是碎掉的镜子,充其量算是柜子里的要掉下来的碗碟,其实已经碎了,就差他推开门。

如果怕碎,一直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里拖着,前世的身心疲惫又会再次席卷而来。

不如把柜门打开,要碎就碎个彻底,起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过着担心碗随时碎掉的日子。

轻松、自在,心里不再有所累,让简挽月过上舒服的日子,才是郁恩这一世的追求。

“你妈...”郁恩一直没问段澜音的事情,因为这个名字在上一世就是个死节,在这一世也同样是,今天晚上也是接着酒劲开了个头。

顾迟垂着的眼睫盖住了视线,轻叹息道:“我妈已经不在了,是心脏病。”

“...”郁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又生生给咽回去。

“你爸...”顾迟其实知道郁逸庭已经去世,在这条巷子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我爸也不在了,车祸。”

俩人在车旁尴尬的对视了一会。

郁恩精心挑选出的的矛头没了用武之地。

“那江苡宣呢?上一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