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陷入短暂沉默,段迟还是松开了郁恩手腕,看到白皙的胳膊上被自己掐出红痕,他又开始心疼。
贱不贱啊段迟,他这样在心底骂自己,脸上却是个异常憔悴又难堪的笑,他也不能拿郁恩怎么样,现在是郁恩想他怎么样。
郁恩喜欢这种报复的快意,如果他没有被段迟纵容的一无所成,或许他会换个更体面一些的方法报复段迟。
如果他所有的亲人都离去,如果他身边空无一人,那段迟也应该有一样的报应。
郁恩没打算放过他,他突然张口说:“哥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哥,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段迟视线一直放在郁恩脸上,等待着郁恩的回答,毕竟郁恩现在很少叫他哥,这声哥给了段迟一种错觉,错觉郁恩会说出什么心软的话。
还没细想郁恩的转变,就听见郁恩笑着说
“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喜欢,见到湫哥的那种怦然心动才是喜欢…现在段澜音终于得到报应,我也该去寻找爱情…”
郁恩脖子突然被双手紧紧地掐住。
郁恩呼吸被受阻,他难受地本能挣扎起来。段迟像是疯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发死死地盯着挣扎的郁恩,段迟被嫉妒和怒火攻上心头,胸腔里满是压抑许久的怒火,这怒火因郁恩的话瞬间点燃。
段迟毫无理智可言,他掐着郁恩脖子,眼眶里蓄满泪水,死死咬牙问:“郁恩,你怎么不去死!”
得不到郁恩,无法眼睁睁看郁恩爱别人。
不如毁灭。
郁恩脸被憋的红涨,恍惚窒息,但郁恩一点不怕,是段迟在害怕,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掐着他的只手在发抖,比他抖的还要厉害。
“你不是说会在乎我吗?”段迟顺着床尾蜷缩在了地上,将脸埋在了膝盖里,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可现在郁恩的沉默化作利刃,穿透了段迟的心口。
极其可悲,郁恩和段迟唯有的默契仅在互相伤害中存在,在相爱时达到的理解,远远不敌在他们在伤害对方中获得的理解多。
段澜音因为心脏病复发很可能就此成了植物人,到了此种结果,郁恩知道自己和段迟之间已经绝无可能。
郁恩去墓园祭拜完简挽月后去了趟附近的寺庙,段迟是不信神佛的,拜神佛,拜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欲望,祈祷因果报应,不如去事在人为,所以他才能为父亲报了仇。
但此刻他也不得不动摇,因果的报应,现在不就还在了他和郁恩身上?
段迟还是跟着郁恩一起去了。
郁恩翻个白眼:“祈祷你遭到报应也要跟着我一起吗?”
段迟冷冷瞥向他:“我也一样。”
郁恩真想一拳头挥过去,力量悬殊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要诅咒段迟一辈子没人爱。
一场秋雨一场寒,路上竟然下起来雨,车在往山上开不安全,段迟将车停在了山脚的停车场。
车上其实有两把伞,但段迟说来的匆忙只带了一把伞来。
郁恩不理会跟上来的撑伞段迟,自顾上着石阶。
烟雨里的寺庙,别具禅意,雨水打在屋檐飞溅的水花,好似断了线的白玉珠子,雨滴落在水面,泛起圈圈圆圆。
漫山的枫叶红的像血一样浪漫,雨丝缠绵又滴滴答答,不过郁恩对景色并不动心,他寻找的是宣泄情绪的出口,而非是观赏景色,所以段迟根本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驻足。
郁恩怪段迟婆婆妈妈,段迟怨郁恩不解风情。
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寺庙里没有多少香客。
段迟收了伞,和郁恩一起燃上香。
郁恩额前的发丝细碎,细密的睫毛覆盖着闭上的双目,神色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