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微变,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陆安然笑笑,并不多话, 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自己真心实意爱了几十年的男人,一笔一划,似乎要将他的每一个轮廓,甚至一根头发丝都要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两人会有下辈子,如果说第一个世界他还幻想着能真真正正和陆励昊白头偕老,现在经历了三次三个世界的陆安然对于生死离别已经看的很淡了。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 他给了这个男人自己最纯粹的爱恋。
最后一句话, 他只是调侃, 想起男人当时信誓旦旦说要自己下辈子, 下下辈子, 这会真的死到临头了觉得好笑罢了,仅此而已。
终于,眼皮逐渐沉重,陆安然终于支撑不住,慢慢合上了眼睑。
*
“嘶……”再次醒来的时候,陆安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四面洁白的房间,浓郁的消毒水味让他狠狠皱了皱眉头。
“好痛。”本来想坐起来,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厚厚的纱布以及溢出来的斑斑血迹昭示着他割腕了。
割腕?!
陆安然脸色一白,虽说经过了几个陌生的世界,但他依然记得他是怎么离开自己的世界的。
他是自杀,割腕自杀!
“咯吱”静谧的房间,开门的声音格外响亮,循着声音陆安然望向门口,他瞳孔微缩。
果然回到了现实世界。
傅海只是出去询问了医生一些事情,没想到回来竟然发现人醒了,他微微一愣,立刻扑在扑在床边,双手捧着陆安然受伤的左手;“安安,你醒了,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又出血了?”
刚醒来的陆安然脑袋昏昏沉沉,一片混沌,还没等弄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呼啦啦一堆白衣天使突然涌进来,团团将自己围住。
眼睛,鼻子,胸口,手腕,各式各样冰冷的仪器往自己身上招呼,他差点以为自己被送到实验室要进行切片研究了。
“咳咳咳”
“安安,你没事吧?”傅海紧张地站在一边,听他咳嗽就像是他快要死了似的,就近抓住一个医生,声音犹如冰锥一样冰冷,“他怎么回事,不是说醒了就脱离危险了吗,为什么他不说话,怎么还咳嗽上了?”
医生三四十岁的模样,被一脸煞气的傅海吓得站都站不住了,两股战战勉强回答道:“陆少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脑供血不足罢了,没什么大的问题。”
傅海不相信地环视一圈,其他医生也不断地点头表示病人确实已经完全没事了,这才呼出一口气,紧跟着也松开抓着的医生的衣领子,半跪在床边上,关切地说道:“安安,你先别着急,你刚醒,先歇一歇,渴不渴,我去弄点水给你喝?”
他站起来,发现医生还呆滞在原地,面色一凛,刚才还柔和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怎么,还要我专门送你们不成。”
“不不不,不敢不敢。”医生们蜂拥而出,生怕跑的慢了就被傅海留下来。
顷刻间,病房里就只剩下陆安然和傅海两个人,原本气势凛冽的傅海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挪在陆安然的身上,对上对方探究的目光之后,唇角微咧,在他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十分难看之后立即收敛了神色,倒了一杯凉白开,熟练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来一根棉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换成一根吸管。
“安安,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先喝点水,等下午我给你熬粥?”傅海试探性质地伸出手去,在触碰他的瞬间似乎立刻就要收回去,可看陆安然似乎没有半点排斥,他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更讨好的笑容:“我扶你坐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