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也摇了摇头;如今的东瀛佛风炽盛,僧侣们甚至占据田地拥有私兵,时时刻刻都在觊觎着更大的权威。只要将香饵抛出去,他们必定会奋力撕咬,试图劫夺原本独属于神道教的神圣性所谓天皇“万世一系 、“独一无二 的神话,又经得起几轮撕咬?
“再说,这也算是尊重市场无形的大手。 穆七又道:“‘天皇’尊位被神道教一家垄断,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还是得做一做供给侧改革,充分的市场化……
“市场化? 旁听的女子愕然了:“等等,你是要
“我打算让闫小阁老来主管天皇册封,你们以为如何?
自古以来册封都是美缺,
礼部册封使往来高丽一次 收受的贿赂少说五六千两白银 老山参等更不计其数;但高丽国王王后世子毕竟是有数的 十几年也未必轮得到一回 挣外快也很麻烦但东瀛可就不同了 在此勃勃生机的一片热土中 竟尔有几十位天皇排着队等上国发文件办仪式 车马费茶水费使者往来的辛苦费 这又得是多么肥的一块肥肉?这样的肥肉落到闫东楼手里 能榨出的利润又有多少?
以闫小阁老的手腕 不从骨髓里榨出两斤油 都算你们岛国吃得素!
而惊愕的目光注视中 穆七微微而笑 仰头望向了天守阁的顶端:
“……祭祀要开始了 你们要不要留下来给朱重八磕两个啊?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先回去吧 到了金陵我再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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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尚纲快步走入清凉殿的正门 将一叠奏折小心放在了紫檀木桌高高堆成的书山之上。他扫了一眼四面被掀翻后吹落满地的奏疏 惶恐低下了头。
四个多月了 自从穆国公世子在山东以军法擅杀文人的消息传入朝廷 倒穆派团结一致 已经与皇帝纠缠了四月有余。这一百多天里在皇帝面前强行摊牌 逼迫着至尊处置勋贵 种种举止蛮横强硬 无异于凌逼皇权。但事实证明 在践踏了文官的底线之后 即使尊贵如皇权 也是无力挽回局势的除非学他的金孙摆宗 彻底躺平拒绝与文官做任何沟通;否则但凡还有一点维持秩序的意愿 老登都非得出面解决此事不可!
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到底没有堕落到摆宗的境界 所以任凭风吹雨打心中邪火横生 他还是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试图维系权力的平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真君绝不愿意牺牲勋贵中的心腹。但偏偏现在狂风骤雨突如其来 却似乎已经到了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候。
这样不得已的痛苦郁闷 当然会成百倍的发泄出去。所以贴身的太监与宫人动辄得咎 恐惧莫可名状。而如今形势愈发危急 即使黄尚纲这样的亲信 呈递奏疏时都是心惊胆战 不能自已;尤其是今日送的这一份
奏折事关紧要 更可能会激发难以名状的怒气。
……可说来奇怪 飞玄真君盘坐在满地奏折中 居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怒气: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圣上的话。”黄尚纲惶恐低头:“是六部合议的折子 列举了世子种种的过错 拟定了严惩的罪名……”
在长久的拖延后 朝廷终于走完了定罪所有的程序。而由六部共同列举罪名呈报皇帝 这无异于是最强硬的施压六部的意见就是朝廷百官的意见;如果皇帝竟尔悍然否决了百官的意见 那这国家体制也就别想运转下去了!
以体制的运转来要挟皇帝 这不是逼宫又是什么?以皇帝平日的性子 搞不好就会勃然大怒 顺手将一切能摸到的东西扔过来 将局面搅得天翻地覆为止。但出于意料 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甚至沉默了片刻 然后平静开口:
“……知道了。既然他们都替朕定罪了 朕就不看了。你把折子送到金陵去 让穆国公世子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