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和沈清霜生活过的小屋。

寒冬里，他站在院子中，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思绪渐远。

他还记得五年前，这里张灯结彩，自己和沈清霜成了夫妻。

那时，她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说：“墨离，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你放心，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换个更大的府邸。”

那晚她说这些话时，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可原来她一直都在骗他……

凛冽的东风忽然袭来，打在萧墨离的身上让他忍不住身体一颤。

在看烟花时被他压下去的情绪，此时又翻涌上来，无法平静。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

他转头去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沈清霜。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可谁都没有动。

萧墨离怔住，大脑乱成一团。

她不是说，她不是他的清霜吗？

彼此相望，两人中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谁都翻不过去。

萧墨离只能做一件事，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望着她，扬起一抹笑。

“清霜，你回来了。”

沈清霜的身形明显一震。

下一刻，她大步走来，踮起脚直接吻了上来。

萧墨离也不再克制，掌心不容拒绝地覆住她的脖颈，而后用力的将她拉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温柔，没有缠绵。

萧墨离的力道又大又重，像是生前最后一刻的铭记。

沈清霜紧紧抱着她，像是恨不得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永不分开。

许久之后，沈清霜轻轻松开他。

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

可被萧墨离的一个最后的拥抱打断。

两个人看向各自的前方，萧墨离却闭了眼，只有呓语般的低喃轻轻响起。

“沈清霜，你坐高位，我行凡间。我不上去，你也别下来……”

“我们都往前走，别后悔，别回头。”

第8章

雪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彼此松开的那一瞬，萧墨离感受到沈清霜的身子颤了一瞬。

很久，她才点头：“好。”

沈清霜离开了。

在走出这个院子的那一刻，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萧墨离站在院中，缓缓伸出手，接住一片雪。

他安静地望着，眼神释然。

枯坐一夜。

天亮时，萧墨离离开了京洛。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京洛的城门逐渐被风雪掩盖。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自己离开京洛，会是为了放弃沈清霜。

马车越驶越远，一路南下。

到江宁城，恰逢当地三年一次的庙会。

萧墨离想起多年前自己和沈清霜曾去过一次长芦寺。

那时沈清霜将红丝带挂在了树上最高的枝条上，说：“这样，上天就能看到我对你的爱意了。”

时隔五年，他重返旧地。

长芦寺，萧墨离站在树下。

他仰头望着树枝上随风飘动的红丝带，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属于他和沈清霜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