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空良策松开他,起身整理衣袖,“这几日我会留在宫中。”

闻浩言看着空良策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刚刚被吻过的唇。他不明白空良策为何突然变得温柔,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这份温柔而心跳加速。是孕期的情绪波动吗?还是长期的囚禁让他开始依赖这个施虐者?

夜色渐深,闻浩言躺在龙床上辗转难眠。

腹中的孩子今晚格外活跃,踢打得他肋骨生疼。他侧卧着,一手垫在腹部下方支撑沉重的肚子,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紧绷的皮肤。

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的硬块,那是孩子的小脚或小手。

窗外又下起了雪,簌簌的落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闻浩言望着帐顶繁复的龙纹,思绪飘远。

他恍惚想起自己十几岁就被空良策从冷宫中找出来,强行推上皇位的情景。

那时的他天真地以为终于逃脱了冷宫的苦难,却不知只是跳进了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腹中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将闻浩言从回忆中拉回。他蜷缩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这痛感与往常的胎动不同,来得猛烈而规律。闻浩言咬住嘴唇,手指死死揪住床单。

“来……来人……”他艰难地呼唤,声音细如蚊蚋。

守夜的宫女立刻惊醒,看到皇帝痛苦的样子,顿时慌了手脚。“陛下!奴婢这就去叫太医和产婆!”

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闻浩言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身体里撕扯。模糊中,他听到殿内嘈杂的脚步声,有人掀开了床帐,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您要生产了。”年迈的产婆声音沉稳,“老奴已经派人去请空大人。”

闻浩言想说他不需要空良策在这里,但一阵更强烈的宫缩袭来,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弯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有人帮他脱下了寝衣,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皮肤因为紧绷而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

“陛下,用力!”产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闻浩言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疼痛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他像个破败的布偶一样被摆弄着,双腿被分开,有人不断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

生产的过程漫长而残酷,他几次昏过去又被疼痛唤醒。

“看到头了!陛下再使把劲!”产婆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闻浩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下推送,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滑出了身体。紧接着,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

“恭喜陛下,是位健康的小皇子!”产婆喜气洋洋地宣布。

闻浩言虚弱地喘息着,汗水模糊了视线。他最关心的问题哽在喉头,却因为太过羞耻而问不出口。好在年长的宫女似乎明白他的担忧,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陛下放心,小皇子……很正常。”

不是双性就好。

闻浩言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滑落鬓角。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他只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必承受与他一样的痛苦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在周围人的忙碌声中沉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闻浩言从昏睡中苏醒。殿内点着柔和的灯烛,窗外已是深夜。他的身体像是被碾碎又重组过一般,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床褥已经被换过,身上穿着干净的中衣,但下体传来的钝痛提醒着他不久前经历的一切。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闻浩言转头,看到空良策坐在阴影里,怀中抱着一个锦缎包裹。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