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道:“小姐,无用的,骨已粉碎,无法再接。”

话音刚落,我便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服下兰花草,身子已有起色。

也早已在回京的马车上。

我央求爹爹:“爹爹,顾九舟如今已举步维艰,女儿不愿在此时离开。”

爹爹沉默半晌。

良久才叹息道:“傻女儿,你如此可考虑过你的名声?”

“如今顾九舟已是一介废人,哪怕日前他待你再好,也不值得你献出自己的一生啊。”

我泪如泉涌。

“可爹爹,女儿愿意。”

爹爹对我向来疼爱。

那是我记忆里,爹爹第一次对我动怒。

他说:“可我应家女儿向来嫁的都是将相王侯!”

“你嫁此般废人,便是辱没我应家门楣!”

末了,他摸了摸我的头:“阿染,应家是天下文臣典范。”

“若你我乃是平常人家的父女,你嫁你喜欢的便是。可偏偏你生在应家,应家十代功勋,实在是身不由己。”

是了。

应家世代功勋,爹爹更是受天下文人敬仰。

因而应家女儿的婚事便受天下人关注。

我哭得哽咽,却也只能应下。

回京后。

裴九舟从前线回裴府,便再未出来见过人。

他日日将自己关在府中。

我递过无数次帖子,可裴九舟仍是避而不见。

最后一次,我递上了一纸婚书。

“裴九舟,我愿摒弃姓氏嫁你为妇,日后我们隐居乡野。”

可我等啊等。

仍是没等来裴九舟的回信。

只等来一纸被撕碎的婚书。

再接着,我等到了公主选定驸马为裴氏九郎的消息。

本身子有疾之人是不能为驸马的。

听闻是公主自愿舍弃皇姓求来的恩典。

可陛下自幼宠溺公主,纵是她喜欢,那便违一次祖宗先律又如何?

他不怕被天下人诟病,他只要他的女儿一生欢喜。

裴九舟大婚那日。

我去了。

他推着轮椅穿着红色衣袍,瞳子里再无半分的意气风发。

我哽咽问他:“裴九舟,曾经分明是你视我为珍宝,为何如今又要弃我如敝履?”

他冷声回我。

“应小姐,裴家的门楣我撑不起来,也实在无福娶你应家小姐。”

我步步逼近,双手撑在他的轮椅上紧紧凝着他的眸。

“是无福还是不敢?”

裴九舟沉默了。

他没回我。

我苦笑一瞬,眼里淌下了泪。

十几年他待我的好,我都视若不见。

如今……如今我终于鼓足勇气走向他。

他却只一句:“无福娶你。”

可裴九舟。

我不识情爱,唯独一次动心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