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不染的。

陆霖洲花了大价钱才将这台手机的数据恢复。

现在,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指尖染着一抹猩红。

直到第十根烟抽完,他才打开手机。

可刚打开手机,就立刻弹出一个监控APP。

他点进浏览记录,却发现最近一条浏览视频是他们筹谋最后一次复仇计划。

“洲哥,要我说。明天就是百年难遇的雷雨天,到时你就将她关到天台上。”

“她不是修仙者吗?送她去渡劫。”

哄笑声刺眼。

他立刻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却发现那个夜里,应不染做了好几个噩梦,甚至一次次地惊醒。

最后一次醒来,她就蜷缩在床尾,拉开窗帘一动不动看着月色。

他不禁想,那时的阿染是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七年的婚姻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

还是在想自己所嫁非人?

是啊,是他骗了她七年。

可真的都是他的错吗?这七年他一直活在无尽的纠结与痛苦中,这七年他不曾认识到自己的心意。

可应不染,难道真的感受不到真心吗?

这亿万的房子是为她修建;她喜欢一条手链,哪怕拍卖价五千万,他也毫不犹豫为她拍下;她爱吃晨露,七年里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不曾酣睡,只为凌晨六点零六分,为她采摘到最新鲜的晨露。

监控视频上显示凌晨三点。

那时,应不染关上了窗帘,喃喃道。

“陆霖洲,如你所愿了。”

第19章

陆霖洲不敢走进卧房。

他害怕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应不染的模样。

夜里翻来覆去,左右是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驱车前往暮色酒吧。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他坐在角落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酒。

应不染不喜欢酒味。

所以这七年,哪怕他再累再需要应酬,也会在外面洗净一身的酒味才回家。

可如今,家里没人等他了。

他也再没有这般的顾虑了。

他忽而想起,曾经也在暮色酒吧,他曾与兄弟们说过。

“等到报复计划完成,就将应不染一脚踹开,这种神经病不配做自己的妻子。”

可……为何报仇计划分明是超乎计划的完成了。

自己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是心痛。

酒意渐浓,透过酒杯。

好像在透明的杯沿上看见了应不染。

自己工作劳累时,她给自己递来一杯一杯的温水。

“陆霖洲,别喝冰饮料,要喝温水。”

他是一个嗜辣的人,但是和应不染一起吃饭时,好像也愿意吃些清淡的东西。

原本喝酒是想淡化情绪。

却没成想,越喝越想应不染。

他回了家。

家里的佣人赵婶为他来送醒酒汤时,不由感慨。

“先生还记得吗?和夫人结婚的第一年。夫人那时还不会煮醒酒汤,和我在厨房学了一天。”

“结果自己试喝时,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

“夫人很多事都不会做,但是为了先生却什么都学着做。”

“夫人这个人啊少言寡语的,却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多。”

陆霖洲扶着额,胸腔里翻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