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慕清音好像和慕寒烟融合在一起了。

当年,谢鹤安一身红衣,身后摆着兄长的棺木,耳边全是悲痛的哭声。

而他就看着女子毅然转身走出将军府门。

一样的背影,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孤身。

只可惜前一个被泪水侵染,模糊成记忆,而此刻明阳高照,近在眼前。

谢鹤安下意识抬了抬手,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

许是谢鹤安和慕清音进宫一事被人传了出去,近几日来府里拜见之人不在少数。

有些人或许就是来看看皇后娘家的人是谁,他们都明白既然此人已经住入长公主府,想来就是未来的驸马了。

唯有知道谢鹤安真正身份的裴封珩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来。

他看着谢鹤安身边的高官显爵,嫉妒的面目狰狞,但是又不敢出来找事了。

因为他根本玩不过两个在慕清音手中活下来的面首。

府中上下,都知道慕清音对谢景安很是珍惜,除了上朝,天天都将他带在身边。

众人也明白谁是府里的主人。

可是,这对谢鹤安并不是好事。

他想回南国就算现在是启国的国土,他也想回去。

为了能回去,他自然要准备不少盘缠和行李,但这些都无法在慕清音的眼皮子底下做。

正如她所言,全皇城都是她的禁卫军。

一月后,慕清音看着桌面上的玉冠细细挑选,她拿起一个问谢鹤安:“喜欢这个吗?”

谢鹤安点点头。

慕清音满意地将它放入一个盒子里。

过了良久,慕清音又挑了几根,谢鹤安忍不住发问:“殿下,你挑了几天饰品了,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成婚时给你用的。”慕清音轻笑了几声,“放心,本宫对这个很有经验,一定给你挑最好的。”

谢鹤安心里一沉,思绪不稳。

他好像不是因为自己要成婚而烦躁,而是听到慕清音经验丰富。

回想起来,启国长公主本身就招过不少面首。

也不知道这些人死了或者还活着的人中,有多少人是穿着她亲手挑的饰品进的长公主府?

好似察觉到了谢鹤安的心情,慕清音问道:“不高兴吗?”

谢鹤安摇摇头,看着她手中的玉冠微微出神。

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问出口:“殿下对挑选新郎饰品很擅长?”

“嗯,毕竟挑过好几次了。”

慕清音轻描淡写地说出。

谢鹤安心里微微不舒服。

见他这副模样,慕清音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坐到他身边说:“本宫经常帮他挑选,你的款式和他的不一样就行。”

闻言,谢鹤安手脚倏然冰凉,他半垂着眼眸说:“是吗?”

“真是可惜,那位公子不能成为驸马,有殿下喜爱恐怕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谢鹤安不管那位公子是不愿还是去世了,总之能膈应到慕清音,他就满足了。

慕清音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看着谢鹤安说:“现在你就有本宫的喜爱,当然也是最幸福的。”

“和心悦之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谢鹤安缓缓抬头看向慕清音,“殿下和我一样,只是各有所需而已,算不上幸福。”

慕清音脸色微微一僵,然后快速恢复了表情,继续笑着问:“和本宫一样?你也有心悦之人?”

谢鹤安认真点头:“是,她和殿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慕清音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倏然变得漆黑冷怒,眼中尽是疯狂与偏执。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