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颤抖的心,狠狠用指甲掐住掌心。

“殿下,草民只是一节草民,不敢妄论国事。”谢鹤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将墨水磨好放在长公主手边。

这时长公主没了写字的想法,她将奏折放在桌面上,问:“今日也算是本宫的大婚,你说要不要去照顾一下你的表弟?”

“殿下的心思,草民不敢妄下断语。”

听到这句话,长公主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她看着谢鹤安低着头的样子觉得烦。

她又问:“那,今晚你留在这里?”

谢鹤安听闻这句话,压着牙槽说:“只要殿下不嫌弃……”

“砰”的一声响。

长公主将奏折扫倒在地面上,谢鹤安为之一愣。

“没意思。”

长公主迅速起身,向外走去。

谢鹤安不知道她怎么了,呆愣地坐在原地。

直到侍女进来收拾房间他才问道:“殿下去哪里了?”

“奴才不知。”

长公主没让他走,谢鹤安也不敢随便去哪里。

他一直坐在窗边等着她回来。

晚风吹来,吹醒了谢鹤安,他抬头看去,远处的院子灯火通明,还能听到乐曲之声。

估计是裴封珩的院子,今日应该很热闹。

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想着长公主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谢鹤安打算先离开,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奏折,思考了几分最终还是没有去碰。

正准备离去时,他忽然发现里间亮着烛火。

难道长公主回来了,只是没有去打扰他?

谢鹤安一步步走到里屋,倏然看到挂在墙上的画,他愕然呆住!

画中之人是穿着铠甲,手拿红缨枪的将军!

“你在这里做什么?”长公主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谢鹤安吓了一跳,他居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他连忙回身:“抱歉,我不是有意……”

长公主倏然倾身而上,将谢鹤安压在画前,脸上突然挂上温柔的笑容:“好看吗?”

谢鹤安被她阴晴不定的性格吓得半死。

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个人既残暴又难揣摩,伺候这样的妻子,怪不得长公主府的驸马面首都活不下来!

“本宫问你,好看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谢鹤安咽了咽口水:“……好看。”

“哪里好看?”

“红缨枪……呃,不是,人好看。”

像是得到了非常满意的答案,长公主看起来很高兴,她轻声说:“我也觉得好看。”

谢鹤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唯一的烛火在长公主身后,挡住了微光,她好似沉入了黑暗之中。

恍惚间,他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黑暗,女子……

突然,谢鹤安身子一顿,他冒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长公主居高临下地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说:“看来你是想到了。”

谢鹤安猛然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鼻息喷在脸颊上。

但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沉迷暧昧,而是惊恐道:“那天晚上是你!”

“是本宫。”

“殿下是故意的?”

故意演了那一出,然后悄无声息将他完全从谢家脱离,从此依靠长公主府。

长公主没有回答,她抬头看着画像,伸手在男子面容上轻轻一抚。

知道她阴晴不定的谢鹤安不再问了,他也不知道长公主想做什么。

“这个将军是南国的将军,击败了启国四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