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骆肇被村里当成压榨工具。

伍婆是村里出了名的赌徒,打牌成瘾,但又因为听不见,输的比赢的多太多。

有时候骆斌寄钱过来,她还有钱还上,可没有的时候,欠了钱,骆肇得免费去给人家里做苦力。

挑粪、赶牛、种地、甚至搬砖盖房子,什么都干过。

要是不去,他们就会拿着欠条去找催债的,催债的就来找伍婆。

每天堵家门口不让人出去。

骆肇身上那些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骆斌和骆肇,兄弟俩在同样的时间做着不同的事,一个欠,一个还。

也是听了这些事,姜屿臣才理解骆肇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房子的钱,因为他命里就揣着帮人还钱的命。

老太太尽管耳聋,眼睛却不瞎,分明看到那些事了,却装作没看见。

因为在她眼里,亲孙子绑在身边,不去读书,才能更好地照顾她,“身体力行”地去还那些借来的钱。

“这群人真不是东西。”杨宣叹口气,说他,“那现在打算怎么整,不去这个学校了?”

“他这情况去普高太亏,回头我找熟人问问,看能不能去那些好学校办个借读,或者参加校内考试也行。”

姜屿臣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学校,尤其是高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他也压根没想过骆肇跟不上这个问题,语文卷子空一大半,总分都比普高线高四十几,还有什么是人不能的。

回程路上。

姜屿臣把这事跟他说了,原以为要劝好一阵,结果骆肇没说不愿意,倒是直接问内部考什么时候。

和他对着干这么久,现在突然变这么听话还有点不习惯。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懂事,给家里大人们添麻烦了?”姜屿臣皮笑肉不笑,声音故意往下沉两度。

这两天骂也骂了,警告也警告过了,现在就只剩这么一句。

骆肇这几天耳朵快磨出茧子,听到“大人们”仨字,无奈问,“你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往老了说?”

“咱俩岁数不摆这儿么。”姜屿臣道。

“可你也只比我大九岁。”骆肇眉头微挑。

九岁还不少啊

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最讨厌其他人在他跟前装大人,姜屿臣也是这么过来的。

轻笑一声不说话了。

只是过了不知多久,旁边的骆肇忽然开口,“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姜屿臣往他那看了眼。

骆肇双手抱胸,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就跟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他突然动了点别的心思,手在方向盘上拍拍,一本正经道:“你这错认得可不真诚。”

骆肇扭头看他。

姜屿臣提醒道:“喊,哥。”

骆肇腿动动,两只手搁胸前换了个位置,明显不适应这样的称谓。

他不喊,姜屿臣也不催,平稳地把车驶入国道。

路过一段有点轰鸣的隧道。

“哥。”

身边人忽然开了口。

这一声几乎是冲着窗外说的,同时还咬紧了后槽牙。

别扭又听话。

姜屿臣心里这样想,本来还要多逗两下,哄他说句“哥我错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

对于个叛逆小孩来说,这一声已经相当难得。

“乖。”姜屿臣分只手出来,憋着笑,在人肩上拍了下。

骆肇没扯开他的手,身体往车门边靠靠。

这趟开了近四个小时。

杨宣好不容易回家乡一趟,要去祭拜一下老人。

所以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