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那丝丝的沙哑,隔着电话淌到了他心里,他隐约感觉不对,奈何她远在江城,他不可能到她身边。
“那,你想我现在就挂断电话吗?”
……
令仪蜷缩着身体在床上,耳朵紧贴着手机,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哪怕人没在身边,也让她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周正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她的情绪不对,他再次确定她那边肯定发生什么事?会有什么事呢?
“你躺下了吗?”
“在床上。”她回。
“闭上眼睛睡觉?”
“不想闭眼。”
不想闭眼,就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周正身体绷紧。
令仪发现,她有点思念江城的那张床,很大很暖和也很厚实。
“我们说点什么?”
“唔……”她既不想让他听出什么异样,又不想他挂电话。
“这次广州布展,我带了你画的那十二只鹊鸟,跟汪琢老师的摆在一起。”他背靠着码头的护栏说。
“我的作品一点都不成熟,怎么能跟外公的摆一起?”令仪说。
“今天布展时,有好几个人问这是哪个大师的作品?”
令仪身体微微放松了下,“那你怎么说?”
“我说是我太太的作品。”周正轻语。
“……”令仪说不上什么感受,她竟没有生气。
“生气了么?”
“你说都说了,我生气有用吗?”
他浅浅的笑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又越界了,是么?”
令仪想说,你不是经常干么?各种套路,每次以退为进,她居然还是会上当。
“还有一件事,我也越界了。”
“什么?”
周正望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湾闪烁的灯光,嗓音更低:“我想你了,令仪”
令仪在被窝里,本来情绪控制的好好的,听着他这句话,莫名眼泪就涌出来了。
“……”
“令仪……”他叫她的名字。
令仪抹了抹眼泪,压着嗓音:“周正,你又犯规。”
周正的耳朵是多么的灵敏,哪怕令仪声音压的很低,他还是听到了哭腔。她还在哭她为什么会哭?
他很不淡定,却不得不压抑着。远处海面上,一艘渡轮鸣笛而过。
令仪听到了:“你现在还在外面?在珠江边上?”
“在码头边。”他说。
“这么晚了,你快回酒店。”
“酒店离码头很近,我走过去就可以。”
“外面坏人很多,你快回去。”她说。
坏人?她遇到坏人了吗?
“好。”他提步往前走着,海风迎面吹来,小心的问,“你今天遇到坏人了?”
令仪心一酸,她有一天绝不会想到,高文耀在她这里会跟坏人画上等话。从她决定分手,跟他决裂,他一次比一次陌生可怕。这个感受,真的太糟糕了。
“我能遇到什么坏人……”
“……”没有吗?可平时的令仪不是这样的。
“周正,我想睡了。”虽然她的情绪还是很糟糕,害怕还没有散去,眼眶也还是湿湿的,她没力气再说话了,再说下去一定会被他听出端倪。
“那你把手机放枕边开着,闭上眼睡?”他说。
令仪是不太想挂,她不想承认这一刻的她很脆弱,她差点被曾经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强暴,愤怒、委屈、不可置信,各种面负面的绪情充斥着她。
“就这么开着啊?”
“我给你背法条?”
“……”令仪被他逗笑了,“军人还要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