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你,还有一条狗。

后来这张照片被他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我想也被他放到了自己心里。

这些事本不该我告诉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说他永远也不会说。

那一年事出的时候,何小姐,你在D省安然无恙的时候,你是否知道有一个人为你去关家门前跪了一夜只为给一个“沈”姓男孩求一个公平?你是否知道有一个人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打到浑身鲜血遍体鳞伤?你又是否知道那个傻小子明明都疼得下不了床,冒着断腿的风险夜半也要飞回D省看你一眼?

其实他没有你以为的聪明对不对,呵呵,我看他傻得要命。就是这个傻小子自责了这么多年只知道赎罪,爱一个女孩爱这么多年不知道言说……连生病了也不愿意告诉家人……

如果你听了这些,仍然不能原谅他十年囿你之苦,是否能再忍最后几天帮我一个忙。

也许只需要你劝劝他请原谅我的自私,你以为的那个无恶不作的万俟缚泽,作为姐姐,我绝不能看着他离开他爱你,也许是还要超乎你我想象的深沉巨大的爱。

所以我想,如果你让他活下来,他是否会听????

第097章 | 0097 欲望(7)

迈过长长的厅,越向前走,身边陪同的人就越少。

长廊两侧摆放着一件件绿植,养在暗红色瓷盆中,暗含华贵之色。

四处都是遮光的、极厚重的深紫色绒布帘子,只有些许光亮能透过缝隙流进这幢“古董楼”内。

前后不知过了多少道门槛,泠泠才随着Sophie走到这儿来。就只是搜身,入门后就不下三次。一波又一波穿着武装战服的人列队上前,直看得泠泠乱了眼。可进了这栋楼,人又一波一波地褪去,四处落针可闻,连Sophie长筒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显得巨响无比。

太安静,就显得阴冷。这样安静阴冷的地方,怎么可能住着人?

直到走廊将近尽头,连Sophie也要离开。离开前她突然开玩笑,指着走廊尽头虚掩的门说:“这头儿,小幺就在这儿养病。我爷爷带兵打仗一辈子,临到老糊涂了忘了信奉一辈子的唯物主义。”她转头朝本来背对着门一瞥,泠泠随着她的动作缓慢转头,这才发现走廊另一面也有一个房间。“这老头儿前些年生过一次大病,那次我全家都以为他挺不过去,灵堂都给他备好了。我奶奶倒是身体倍儿硬朗,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临了了,谁知道这老头阎王都不收。那关我爷爷是度过去了,奶奶耗心耗神地病倒了。当时我奶奶住的是那间,老人家没挺过去。爷爷迷信,非要让小幺住另一间。嘿!你说是不是挺可笑的?”

走廊很快只剩泠泠一人,Sophie人走了,话像是还没离开,在这走廊里回绕。

“有时候老天爷就是爱开玩笑,谁能知道最后走的是身子骨一向硬朗的奶奶呢?可是后来我又想,是不是我们太少关注奶奶了,也许她过得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嗨!但我妈让我小孩儿别想那么多,你也别想那么多,熬得过熬不过,这都是小幺的命。”

而后索菲又笑起来,她总是爽利地笑,可这会儿的笑里带着点儿苦涩和心疼,所以泠泠总觉得她心里是在哭的。一个人心里在流泪的话,为何可以笑得出来?她真是好奇,因为她一点也笑不出来,明明近在咫尺的那间房里,有她心爱的、朝思暮想的人。

她轻轻地推开房门。

本来她还好奇,为何大冬天不锁上房门,这不是让病人更加虚弱。可是还没踏步房内,她就嗅到了房间里盛不住,多到要溢出的病气,混杂着一种类似沉木的熏香,齐齐涌到鼻尖处,直刺激得她眼眶突然间酸痛无比,盈满了泪。

房间里一片浓稠的黑,没开灯,又被帘子遮得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