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落下来,还没缓和下来的情绪一点点激荡开来,化作细细密密的酸涩雨珠拍打在我的心湖上。

祀时似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

她转过身体,从柜子里抽出一只手表递到我手上。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这样省心的客人了,这是我给你的临别礼物,记得贴身携带,会给你带来惊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敲着梨花柜上的木鱼。

三声木鱼落。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身下的雕花木床变成柔软的床垫,四周古朴的装饰也变成熟悉的现代风格。

这是我和苏芷月的婚房!

我在2001过了一整年,在这个时空里却只睡了一觉。

一切都没变,但我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赤着脚下床走到书架旁。

这是苏芷月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她总喜欢在这里徘徊,或倚墙看书,或静坐办公,这个书架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每年再忙她也要亲自把这些书搬出去晒太阳。

仔细想想,今年似乎还没来得及给它们晒太阳,她就已经离开。

我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拿下来。

下意识把脚抬起来:“苏芷月,我要出门。”

话落,是长久的静默。

我一愣,后知后觉想起什么,自己默默捡起七零八落的鞋子穿上。

苏芷月不在了。

即便我还像从前一样赤着脚站在地上,那个爱我的人也不会再对我念叨,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包容我的坏习惯。

我把那些书都整理了出来。

在整理最后一趟的时候,一个纯白封面的书掉落在我脚边。

这是苏芷月最喜欢的一本书,闲暇时我总能看见她拿着这本书出神。

而每每当我靠近的时候她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合上它,即使我再好奇再怎样闹她都不肯给我看。

印象里,只有这本书和衣柜最里层的保险柜是她坚决不让我看的存在。

而现在,这本书就落在我脚边,再没人能阻止我打开它。

第30章

我把它捡起来放在桌上。

曾经的我太任性,她总是毫无道理地包容我,我也该学会尊重她的想法。

既是她不愿意让我看的东西,不看也没关系,权当个念想留着。

“安安,你在吗?有客人来祭奠苏芷月,想见见你。”

林皓在外面敲门。

“来了。”嘴上应着,我心里却有不少疑惑。

苏芷月已经安葬一个多月,虽然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来祭奠的人也有不少,但他们都是问了地址以后独自祭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见我。

我打开门,见到的却不是我爸,反而是我妈那张贱兮兮的脸。

二十多年了,她还是这样不着调。

她挤挤眼睛,朝楼下努嘴:“别怪老妈没告诉你,楼下那个可是你的情敌,估摸着找你示威来了。”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妈,少看点玛丽苏小说。”

“哪有情敌在人死了以后才来耀武扬威的,况且你儿子的魅力你还不知道吗,苏芷月可是爱我爱的连命都不要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白月光。”

我不理会她,自从十八岁我说喜欢苏芷月非她不娶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苏芷月有个白月光。

尤其最近苏芷月死了以后她更是看见一个男人就说是白月光。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第几回了。

我一把推开不着调的妈,却在看见客厅中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