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洲手里拿着甜品盒子,秦乐之抱着他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刚从动物园放出来还没学会直立行走吗这是?

郑书意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直到牙齿都咬酸了,才迈开腿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去打车,不去地铁站,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宽阔得有些寂寥的大路上一步步地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黑了,郑书意停在一个路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就在她往大路中间看去时,对面街道停着的一辆车猝不及防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当她视线渐渐聚焦,那明晃晃劳斯莱斯标志仿佛在闪着金光。

车牌号就是她昨晚在医院看见的那一串,也正是岳星洲口中的“连号车牌”,全江城仅此一辆。

一个念头飞速在郑书意脑海里闪过,以及今天唐亦对她说的话。

“你有学识,有长相,工作体面,以后前途无限,怎么配不上?”

寒风肆意在脸上吹刮,思绪却如热浪在脑海中翻涌。

不太理智,不太冷静,但只三秒钟,郑书意做出了一个颠覆她日后生活的决定。

有的人,你不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不会觉得你洒脱大气,只会觉得你傻。

不是想少奋斗二十年吗?

我也想呢。

不是想背靠大山吗?

我也想呢。

就算不能让你付出代价,也要你日后谄媚的时候不得不毕恭毕敬地叫上我一声小舅妈。

想到这里的时候,郑书意已经站在了车旁。

她看着车窗里倒映的自己,拂了拂头发。

镜子里的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未免不是一种别样的韵味,有别于郑书意平时灵动的娇艳,这会儿有一股楚楚可怜的脆弱感。

她抬手敲了敲车窗。

里面很久没有动静。

久到郑书意几乎要以为车里没人时,车窗终于缓缓摇了下来。

起初,郑书意只是看见一副带着防滑链的金丝框眼镜。

随后,那一整张脸缓慢地显露完整,随之而来的是郑书意心里暗暗骂的一句脏话。

但凡见过这张脸的人,都不会短时间内忘记,郑书意自然也记得,这是昨晚在华纳庄园提出要送她回家的那个人。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秦乐之看着清汤寡水的一张脸,小舅舅居然是这样的色相?

男人被敲开车窗似乎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淡淡地看了过来。

虽然尴尬,但郑书意觉得并不完全是坏事。

至少,昨晚他不是有那么点意思吗?

于是郑书意弯腰,轻声道:“先生,我手机没电了,打不到车,能不能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呢?”

时宴甚至都没转过头来,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脸,斜着打量了郑书意一眼。

在目光对视中,郑书意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于是心一横,说道:“或者,您愿意载我一程也可以。”

时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他眉眼狭长,而眼镜的冰冷质感正好压制住上扬眼尾的那一抹轻佻。

几秒后,时宴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

“我的车不载有男朋友的女人。”

郑书意:“?”

车辆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倒了出去,疾驰向公路。

第四章

泛着橘光的云彩在天边翻涌,时间的流逝变得肉眼可见。

杂志社采编部亮起了一盏盏直射台灯,所有人都沉浸在此起彼伏的键盘声中,连空气里都萦绕着截稿日的紧迫感。

郑书意今天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