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歹毒!

“自古君王多疑,陛下虽信任誉亲王,但不会全然不设防,经我‘污蔑’一回,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安分了这些年。如今陛下年事已高,不知他是否歇了心思...”

郁晚思虑半晌,谨慎道:“前些日子誉亲王大寿,从边北走私了一座鸽血红玉石雕成的观音像做寿礼,我此番下狱便是因走私之事见光,但陛下知情却未追究。”

冯修筠闻言咬牙切齿地叹气,“狼子野心!”

他又无奈地摇头,“若无实证,陛下大抵不会信,誉亲王如今年岁也不小,谁能料他还在与边北勾结,一句只是贪好奇珍异宝便可遮挡过去。”

郁晚垂着眼睑长久没说话,半晌,她缓缓开口:“世子,您方才说若我有需要,可找您相帮。”

......

第50章 | 0050 道别

夜色浓郁,声息俱敛,夜幕中悬着一轮浑圆莹白的月亮,清辉似银霜落下,照明青石砖铺就的街道,长风浩浩荡荡自枫锦街头掠至街尾,拂动轿帘轻轻飘晃。

正值盛夏的节气,这风却吹得人身上一凛,渗进脊背透出几分凉意。

四方武侍不约而同凝神集气,脚下沉步,手抚上刀柄抵出两寸刀刃,目如针尖般方寸不落地巡视。

来人不辨方位,气息压得近乎于无,但练家子的本能告知他们:有人找上门。

轿夫依然平稳走着,轿中的人面带倦色,眼下泛着乌青,正撑着手阖眼小睡。

“呼”地一声风响,墙垣之上掠下一道黑影,迅疾如箭,手中的银剑锋芒毕露,顷刻间落至轿前。

刀剑相割之声乍响,清脆尖细,刺得人一阵牙酸。

“保护大人!”为首的武侍高喝一声。

轿夫原地落轿,速速归拢近前,抽出腰间佩刀做出防御。若是武侍殉身,他们便是最后一道屏障。

轿中的人眼睫上掀,眼里混沌退却,渐复清明,挺身正坐。

四位武侍合力围攻,来人却真如夜里鬼魅一般,身似幻影,起落带风,每每刀锋要劈着人,一道旋身又让她灵巧避过。

打得久了,四人心里同时隐隐生出股郁气,这人分明是在逗他们玩儿!那银剑不过是做个样子,全然没有用锋刃相对,一看两厢要见血,便立时收势退让,待他们欲作休战,对方又强攻上来逼得他们不得不防。

无休无止地纠缠,到底是来刺杀少使还是专程来羞辱明镜司!

“你是何人?想要作甚?”为首的武侍话里带怒。

来人闻言一把扯下蒙面的布巾,手一挽利剑入鞘,连连摆手示好。

“各位大人别生气!”她和气笑两声,朝他们一拜,“大人们好武艺,在下拜服!”

分明这人一直让着他们,还说出这番恭维的话,几人心头怒火更重,“你将明镜司的人当戏耍?!”

“诶哟,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

来人正扯着嗓子为自己辩驳,话至半路,轿帘猛地被掀开,闵宵仓皇弓身踏下轿,眼睛直直落在对峙的那人身上,波光流转,似将明月嵌入瞳中。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武侍惊惶道。

闵宵还未回话,那人脸上惊喜笑开,“啊”地一声,朝闵宵指一指,又对他们解释:“我是来找你们大人的呀!”

“大人,她...”武侍向闵宵求证。

闵宵稳住心绪,压下面上雀跃的神色,淡淡“嗯”一声,“确实相识,你们先行。”

他径自朝那人走去,留下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但大人发话,他们照办便是,于是几人随轿夫一道先行离开。

闵宵脚步落下站定,余光里其旁的人已经提步离开,他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