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户家当全赔进去了,眼下怕是难听劝告。”

洛房端眸光一厉,“难听劝告便放任不管吗?死去的牲畜必须及时清理,若是引起疫病危及性命,那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见许修富被训得颤颤巍巍,缓和语气,“农户损失之事,到时你上书阐明详情,本官会助你申请补贴。眼下须以防范瘟疫为先,不听劝告的农户也不能任由他们意愿,一旦疫病蔓延,无辜的人也会被殃及。”

许修富连连应是,“还请大人给拿个主意。”

洛房端思忖半晌,“寻个地方一道填埋吧。”

许修富面上为难,“如此多的量,需得好好找个宽敞地方...”

话至此处,闵宵恰巧带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翁过来,“长使,这位是酒集镇福安村的村长董发虎,下官询问过,村子南方有一处荒废的荷塘,约莫三十亩,可用作填埋地。”

“不可!”许修富急急开口打断。

董发虎正欲开口,许修富一个眼刀打过来,他又怯怯收了话。

闵宵问:“为何?听闻那荷塘靠山里,主人家在世时就迁到镇上,周遭也无人居住,至今已荒废四十余年。既能容纳待处置的牲畜数量,又远离人烟,当是一处再适合不过的掩埋之地。”

“因...因为...”许修富眼珠急溜溜地打转,舌头打结般说话磕巴,“因为那荷塘里头有条四五丈的巨蟒,村镇的人都知晓,向来不敢往那处去。”

闵宵眼神询问董发虎,他老实点头,“是有这么个说法。”

“平常百姓不敢去,这回县衙的人一道帮忙,人多了便不足为惧。”洛房端拧眉看许修富,斥责的话终未说出口,这人看着还算对政事上心,怎的行事不知轻重缓急。

许修富额上冒汗,垂着头低声应“是”。

洛房端身上有伤不宜劳累,为保稳妥,在决策定下前闵宵先去那处勘察一番。

“郁晚随我去一趟。”闵宵公事公办道,将剩下的武侍都留与洛房端。

由董发虎领着,三人先是乘马车,在进山口下车开始步行。

“原先这处也有行车的大路,但里头没人住以后大路慢慢就被荒草覆盖了,若是到时需转运禽畜尸体,再顺着以前的印子重新开出一条也非难事。”

这条步行的路由进山的行人踩踏出来,并不平整,董发虎习惯了山路,在前走得顺顺当当,郁晚习武之人亦是落步安稳,唯有闵宵走得艰难,这路时有石坎时有凹陷,数次将他绊得踉跄。

郁晚在他身后看得清楚,心里几番撕扯,在看见他又一回险些崴脚的时候,跨出一步站到他身侧,朝他伸出手。

闵宵看见那只朝他摊开、邀请意味明显的手掌,掩在袖中的手指立刻蜷紧,心跳突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