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署反应不及,眼珠暴突,直楞楞僵在原地等死。
“咻”
符松蒙身法远比普通武夫凌厉,未及刀尖触及钟安署,身后刀风已砍下来,若不抵挡,足以削去郁晚半边身体。
“锵!”两兵相接磨出火星。
匕首对上铁刀,势头上便弱了一头,全靠郁晚以内力支撑。
符松蒙满脸煞气,那铁刀带着千钧之力压向郁晚的身子,势要取她性命,“果然是你。”
郁晚面色不改,全力化开那一刀的力道。突然,她撤开一只手,防御减弱,刀刃瞬间割进她的身子,逼出她一声痛哼,连连后退。
符松蒙乘胜追击,压着刀背让刀刃割得更深。
哗楞一声脆响,瞬息间银光闪过,符松蒙眉间一跳,可已全然避不及,如蛇般灵活的软剑缠绕上他的咽喉,剑刃割破肌肤,只消再用上一分力便能使他鲜血溅地。他未想到这女子身手这般好,也未想到她双手皆能使兵器。
郁晚再不掩着原本声音,冰冷道:“我不杀你,好自为之。”
廊下院仆与县衙纷至沓来,呼呼喝喝,钟安署回了神,拔腿便往那方跑。
郁晚眉间紧蹙,千钧一发之际,她撤了抵挡铁刀的匕首,抡手朝钟安署掷过去,“哧”地两声血水溅起,一道惨叫,一道闷哼。
万幸,匕首不偏不倚扎穿钟安署的喉咙;可同时,符松蒙竟不惧颈间的软剑威胁加重力道,刀刃深深割进郁晚的肩膀,鲜血如瀑,腥气扑鼻,瞬间浸湿半边身子。
郁晚眼里嗜血,手上的软剑顷刻又勒进血肉几分,“不识好歹!”
符松蒙瞳孔紧缩,一时冲动,他大抵要命丧今日。
郁晚手上紧得发颤,极力压制自己的杀意,以前因符松蒙的过往对他心生几分动容,现下她更下不去手。
他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若十多年前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打的自然是与边北的仗,而那祸端大抵是由她爹娘引起。
她心下有愧。
郁晚眉间一凛,抬腿狠狠将人踹开,铁刀拔出,又是一阵血水声响。软剑盘回腰间,她捂着伤处,恨恨瞪符松蒙一眼,一点脚掠入夜色。
第23章 | 0023 受伤
山里雪停,但天未放晴,浓云阴沉沉堆着,往日天光大亮的时辰,现下影影绰绰视物不明。
上山路上的积雪晾了一日未融化几分,沿着下山时蹚出的脚印返回,雪依旧埋得高及小腿,拖得步伐累赘。
化雪比落雪时更冷,郁晚身上的夜行衣单薄,似是将冰雪裹在身上,寒意直直往扎进肌肤、钻进骨缝。
符松蒙砍下的刀伤自肩头延至胸口,刀口的深壑中积着黑红的血,隐隐可见断了近半的锁子骨。淌出的血已经风干,衣裳皱巴巴黏在身上,郁晚捂着半边失去知觉的身子,浑身冷得厉害,头中昏沉,冷腥的空气吸进肺腑刺得腹中生疼。
眼里的路已经重影,她走上一段便要甩一甩头保持清醒,口中的喘息越发缓慢粗沉,她知自己失血过多,该不会就这般丧命吧?
“呼,呼...”
不行,她还有富贵日子没享受,还有人等着她回去,闵宵若是看到她这幅样子,怕是要生气难过到不行。
“呼...”
可是眼前的天突然暗了。
雪地里一声闷响,一身黑衣的女子直直倒下,仿佛漫山白雪中落下的一树枯枝。
*
身上泛起密密麻麻、若即若离的刺痛和刺痒,仿佛蚂蚁蛀咬一般,昏睡中的人蹙了蹙眉,下意识躲闪,身子一动,瞬间一股锥心的剧痛直直冲入脑中,郁晚眼睛尚未睁开,口中已沙哑地痛呼出声。
“啊”她身上疼得痉挛却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