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拭脸上的血和灰,摇头道:“不清楚,十四州的人该是没有这么快,但除了自己人,谁会来救我们...”

“说的也是。”郁晚放纵自己赖了一会儿才从他怀里起来,“我们接着往门口去,和那些人汇合。”

她将闵宵重新托回背上,背着他往门口方向靠近,停在最后一处能掩身的地方。

遥遥看去,对营地发起袭击的是一群黑衣人,粗略一估有三四十位,人数远不及留驻的赤甲兵,却个个武艺高强,皆是以一敌五的打法。

郁晚微眯着眼努力辨认,纳闷道:“我怎么觉得有几个人看着像边北人呢...”

那些黑衣人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物,而那露出的眼部轮廓分外深邃,与边北人的相貌特征相近。

闵宵也不清楚情况,“未听闻过边北有潜伏的自己人...”

郁晚观战一会儿,转回头看闵宵,斟酌道:“我去帮他们一把,你在这处藏着,我很快回来。”

闵宵下意识蹙眉,想伸手留住她,唇动了动,低声道:“好...”

郁晚安抚地捏一捏他的手指,弓身从暗处偷潜出去。

赤甲兵死伤惨重,个个怒目红眼,这些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头,皆是武艺高强得连皮肉都伤不到,还不早不晚踩在大部队离营增援的关头来,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还是真就这般巧合?

未等他们掰扯清楚,放置粮草的营帐忽然燃起冲天大火,浓烟腾腾,亮堂堂地照亮半边天,眼见是烧得救不回来。

不止如此,那放火的人简直如顽童一般,走到哪处就将哪处的帐子点了,将放火当儿戏,一路从北边烧到营门口。

“救火!快救火!”有人嚷嚷。

“救什么火!命都快没了!先防守!”

两百来人的赤甲兵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损失过半,剩下的人意识到他们腹背受敌的境地,一时军心动荡、阵脚大乱。

适时,一道威严铿锵的女声高呼:“缴械不杀!”

这声音在嘈杂的打斗声中犹如浑厚的战鼓,直直侵入耳中,震得人心肝晃颤,让大势已去的赤甲兵踌躇不前,手中的长枪忽然就沉重得举不起来。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剩下的黑衣人随她一道高呼,声势堪比排山倒海,瞬时压得赤甲兵直不起腰,浑身震颤。不知是谁手抖得厉害,“哐”地一声长枪落地,一声出,紧接着兵器砸地的嘈杂声响不绝于耳。

“你们干什么!援兵已经在路上了!”领头的将军一脚踹翻身边缴械的人,连挥几刀劈了三四人,怒吼道:“我看谁敢!这就是降兵的下场!”

“将军,我们等不到增援了...”

“是啊,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