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匹配成功后,系统把男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梁燃,当时梁燃用短信尴尬地问了句好,但男人一个字都没回,梁燃猜测对方应该是回复的过程中突发重疾死了。

没想到他只是没礼貌。

不远处就是监控,梁燃没展露出情绪,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惊,之后转身回到卧室。

一关上门,她就垮下脸,把拖鞋一脚踹进床底,然后对着地毯好一顿踩,厚实的隔音垫很好的把她的焦虑与烦躁隔绝在狭窄的房间内。

这几年,主城不断修订法令,把适育年龄一降再降。梁燃早就到了规定的生育年龄,但因为她穿来那天为了活命把诸多强效药剂注射进身体,身体状况一直不适合受孕。

在最近的一次身体检测中,她体内的药剂终于代谢干净。

梁燃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言简意赅的几个破字,吐出一口浊气。她当然可以找个借口拖延几天,十几天,但无论怎么推延,问题总要面对。躲避并不可取。

“所以要怎么办呢”

梁燃盯着手机思考起来。

事实上,从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强制繁衍的法令后,就一直在思考对策比如注射药剂让自己的身体维持在难以生育的状态,或者干脆让自己永远无法生育,但这些都没有执行的可行性。

首先研究所的药剂是严格管控的,她用了哪些全部有精准记录,其次即使她用了些手段弄到药剂,但异种研究所里的药物都是作用在异种身上的,具有强大的灭杀性以及不确定性,一旦注射,她失去的大概率不仅是生育能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末世已经持续五十二年,繁衍法令也颁布了三十余年,梁燃只有二十三岁,她如果是原住民,自出生起就会被这个法令笼罩,配对与繁衍成了共识,生育与存亡挂钩。

她无法表达她的不满,也不会有人帮她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梁燃一边思索,一边趴在地毯上,艰难地用扫帚把刚踹到床底的拖鞋扒拉出来,忿忿穿回脚上。

好烦还要找拖鞋!

卧室床头的镜子上照出了梁燃此时的表情,虽然神情焦灼,却是少有的鲜活。梁燃的余光扫到镜子,冲它呲了下牙。

世界以拳揍我,我疼的呲牙咧嘴。

梁燃苦中作乐地调侃了下自己。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明天还是先去子宫一趟。

子宫监管异常严格,梁燃还没去过内部,只是一周前在大厅提交了基因样本,明天正好实地了解一下,再找个借口打发走男人,从长计议。

第二天上午八点,梁燃先去了监管部。

主城的白天就和夜晚一样无聊,巨大的人造太阳被数千米高的高塔架起,发出亮目而刺眼的光线,虽然夜晚已经死去,但红月并没有消失,其中一个红月悬挂在主城之上,剩下两个悬于远处的荒原无人区。

这个世界原先不只有三个红月的。

五十二年前的某个夜晚,七个红月骤然降临,突兀地悬挂在世界版图区域上,引发全人类的恐慌。

其中一个月亮刚出现不久就逐渐褪去色彩,如同天狗食月般,伴随着它红色光影的逐渐消失,数不清的怪物从那个月亮上坠下,落在地面。

那一夜,那个消失的红月曾笼罩过的城市被命运按下了暂停键,哭嚎声响彻一夜,鲜血浸透大地,只有少数活在城市边缘的机警者驾车飞速驶出城市,去往其他红月区,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之后的数十年里,太阳消失,人类失去自然光源,国家集齐全部科学家短时间内制造人造太阳,但危机并没有暂停,就像恐怖诞生的那夜一样,天上的红月一个个熄灭,各种超乎人类想象的异种降临地球,存活的人群不断往红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