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以为只是一点血没关系的。

他以为只要有药就不会留疤，没事的。

毕竟宋夕颜化形，他的身份可能也会暴露，也会给姜绾歌造成风险。

可是那是，他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可以驱赶宋夕颜，甚至杀了她。

可是他为了一些欲念，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

悔恨占据了他的心尖。

他正准备会里屋去寻姜绾歌，有些急，有些踉跄。

人趔趄了一下，他低着头，无端看见前面有衣裙在摆动：“恒殷，小心。”

轻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姬恒殷瞳孔骤然一紧。

他抬起头，呼吸仿佛都被扼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第14章

姬恒殷抬手想去拉姜绾歌的手，然而就在马上要握住的那一瞬间，姜绾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剩下的，只有床上了无生息的女人。

房间内再次变得寂静，姬恒殷的眼眶也布满了血丝。

姜绾歌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无声无息。

他轻轻拥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跟随着一起停止跳动了。

“若一切都是我的错，惩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痛。”

姬恒殷感觉自己名为理智的弦几乎要尽数崩断。

他升起几分迷茫。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承受未来没有姜绾歌的日日夜夜？

他爱她吗？

姜绾歌为了他而死，他能做什么？

他想去陪他……

一念起，他的脑海里霎时间也想不到其他。

姬恒殷沉默的将自己一直藏在靴筒中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

“绾绾，这个匕首还是曾经你为我打造的。”

“那日我要了你的碗血，如今我还给你好不好。”1

说罢，他在自己的手心狠狠划了一刀。

一刀落，深可见骨。

血液在他的手心不住的往下流着。

可是他确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眼神紧紧的盯着姜绾歌。

“你从峡谷为我取来玄铁做成了这把匕首，你说如果我要是背叛你，便要用这把刀捅穿我的心脏。”

“绾绾，我知道我错了……”

“明明我说过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要永远对你好，说让你穿绫罗绸缎，过最好的日子。”

“明明我只爱你……”

他宁愿她生气，宁愿她将匕首送进他的心脏，甚至宁愿她离开皇宫自由自在。

而不是这样，身体僵硬，四肢冰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捂不热。

他从前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哭，可是这一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姬恒殷指尖轻颤，冰凉的拇指拂过姜绾歌的脸颊，声音像是灌了铅。

“我这一世，曾贪图过荣华，追求过权利，可是兜兜转转才发现，我所求不过一个你。”

“现在你不在了，我要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绾绾，对不起……我来陪你好不好……黄泉路上等等我好不好……”

说完，他的眼里生出几分决绝。

姬恒殷握着姜绾歌的手，将那把匕首放进了她的手心。

带着她将刀一寸一寸没入了自己的心脏。

疼意瞬间涌出，几乎让他昏厥。

可是他只觉得哀戚。

“绾绾，你跳下城墙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很痛。”

血液疯狂的涌出，他双膝跪在地上，没有让血液沾染姜绾歌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