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形势却是不同,在银钱充裕的前提下,治水的话也变成了一件能够充实政绩的美差。

西南走过一遭,只要不是贪到没边,治水的官员们回来后加官进爵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刘翰林的级别,官升两级也不是难事。

倘若这差使被人挤掉都要难受许久,更别说是她帮姚锦如求了一个恩典,为的就是帮刘翰林去了这差使。

希望刘翰林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

沈欣言瞥了樱桃一眼:“行了,刘翰林这些年始终不曾依附于任何势力,足可见是骨子里的清高孤傲,莫要幸灾乐祸。”

这件事是她对不住刘翰林,可若时间倒回去,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刘翰林的仕途。

而且樱桃也的确应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嘴了,这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惹祸。

沈欣言就怕樱桃哪天在她护不住的地方犯了错,白白损了性命。

樱桃鼓了鼓腮帮子,再不敢说话。

倒是阿蛮忽然开口:“上次是我说错了,刘翰林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厚道。”

沈欣言微微愣住:“什么?”

阿蛮开口道:“刘翰林是在姚锦如自杀后才谋得了外放的机会,如今已经是从二品礼部侍郎,而且走的是朱晨轩的路子。”

说起朱晨轩,沈欣言忽然想起阿蛮曾说过,朱晨轩会在霍恩死后崛起的事,声音中带着唏嘘:“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原来刚正如刘翰林最终也会为权利折了腰。”

果然,所有的坚持最终都会屈服于现实,刘翰林居然也妥协了。

阿蛮却嗤笑一声:“别感慨了,他是认了朱晨轩妾侍为干娘,朱晨轩疼爱那妾侍,他便上赶着给那女人当孝子贤孙。

这样一个人,与其让我相信他是不屑与权臣为伍,倒不如说是他根本攀附不上能入他眼的权贵,无非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罢了。”

沈欣言吸了口气:“如此说来,姚锦如的死会不会也有蹊跷,你查过么。”

朱晨轩比她还小四岁,那小妾自然只会比朱晨轩小,认这样一个人当干娘,足可见刘翰林内心之强大。

阿蛮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开口:“没法查。”

沈欣言不死心地追问:“这是为何?”

阿蛮冷笑一声:“因为当今陛下能用上他啊,这事可以留心,却不能查,除非有一天...”

沈欣言接下她的话:“除非他没有价值了...”

这就是阿蛮让她努力的理由,果然,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本,纵使身上有污点,也会有人主动帮你抹平。

若是不想成为棋盘上的棋子呢...

沈欣言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狂跳,却被她强行按住,不可以胡思乱想的。

只是她不知道,有些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迎风成长。

阿蛮似乎也没意识到沈欣言的情绪变化,只迅速说道:“既然心里清楚,还不速速努力去。”

就不晓得一寸光金一寸金的道理么!

沈欣言吐了口气,认命地拿着游记继续苦读。

樱桃见沈欣言学得认真,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随后又快速将头缩回来。

这都是什么符号,夫人已经看了好几天,她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姚郑氏院里,翠儿气呼呼地端着托盘走进来:“夫人,你看这么粗劣的饭菜可怎么吃啊,那沈欣言是不是疯了,宁愿将银子捐了,也要让咱们吃糠咽菜。

奴婢是粗人倒不打紧,但夫人身体金贵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昨日的饭菜上好歹还飘着一层油花,今日竟只剩下一盘水捞白菜。

沈欣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