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祖父为了外室折辱发妻,父亲与儿媳拔灰,儿子战场诈死,姚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正常的!

阿蛮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她沉默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当初陛下的赐婚的目的。”

沈欣言的眼睫毛颤了颤:“是爵位么?”

阿蛮应道:“姚振虽然行事荒唐,可带兵打仗却是个中好手,当初陛下登基后,他也是第一个上交兵权的将领,单是这一点就足矣博得陛下的恩宠。”

两人的思维方式相同,自然一点就通。

沈欣言迅速接话:“所以陛下将我指给姚家,就因为想将爵位留给姚家的子嗣。”

这个认知让沈欣言忍不住发抖,果然如阿蛮所说,她果真什么都不是。

充其量不过是陛下用来制衡前朝,为姚家过度爵位的棋子。

见沈欣言情绪低落的模样,阿蛮出声安慰:“有这悲春伤秋自怨自艾的时间,不如好好充实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用。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棋子也分重要与不重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般有随时能进出皇宫的机会。

你的起点原本就比别人要高,若不想被人弃如敝履,就必须让人看到你的价值。”

莫要像她一般,只因为展示的时间不对,纵使如今有一身的本事,也再入不得宫门半步。

原想着听些小道消息,却被阿蛮灌了一肚子大道理的沈欣言:“...”

她以后再不要相信阿蛮所谓的闲聊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申时,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终于停止,贺尚仪吩咐小太监们将这些嫁妆整理入库,她自己则来到沈欣言的院子辞行。

由于沈欣言还晕着,刘司正代她送贺尚仪出门。

刘司正按照沈欣言交代的,特意提醒贺尚仪千万莫要忘记将这些物品单独存放。

贺尚仪应诺的同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好在二夫人身边伺候,你的造化还正在后面呢!”

两人的关系原本就不错,贺尚仪的话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提点,刘司正立刻对贺尚仪道谢,送人离开后便回了沈欣言院里。

刘司正老早便寻思过自己的前程。

陛下曾说过让她二人暂且待在二夫人身边,可归期不定,宫中人员更迭极快,就算回去也要重头收拢人心。

她曾经想过,二夫人这番行径,是否是在为进宫做准备,可贺尚仪的态度却告诉她,事情似乎并不这么简单。

除非二夫人刚入宫就能当贵妃,否则贺尚仪不会说出那般意味深长的话。

可她曾试探过二夫人,发现对方根本无心入宫,如今又给国库捐了大把银子,或许二夫人已经同陛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刘司正陷入沉思:这日后的路该如何走,看来她要好好规划一番才好。

另一边,沈欣言正准备用膳。

樱桃似乎对新来的厨娘非常不满,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地念叨:“真是怕别人不知道全府都趴在夫人身上吸血,夫人且看看,这都是什么吃食。

比起以往,莫说雅致,竟是丰盛都做不到了么?”

沈欣言静静看着面前的糙米饭,一盘白菜,一盘拌黄瓜,一小碗飘着菜叶的丸子汤。

许久之后才对樱桃问到:“是全府都吃这些,还是单单给咱们院子上了这些。”

樱桃愤愤地回道:“说是全府都吃这些,只是太夫人身体不好多炖了一盅燕窝,老爷今晚有同僚相约。

老夫人脾胃不适不想吃东西,姨娘们按照惯例比夫人和大奶奶少了一例汤,剩下两道菜都是一样的。”

如今全府都恨她家夫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