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疑有他,跟着宋大哥。

去衙门的路上,我的心莫名慌的厉害。

寅时的天,黑的可怕,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大雨倾盆。

终于抵达衙门。

宋大哥面色复杂的带着我一路往里走,最后他的脚步停在衙门最里面的殓房内。

这一刻,我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宋大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今日丑时,黎青柏又去张员外家偷东西,弄出了动静,被小厮发现。他为了不被抓到,慌不择路从宅院的后墙跳了出去,头朝下,当场便没了气息。”

“我之前跟他说了很多遍,不要偷东西,去找份正经的活计,他偏是不听!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员外家小姐的金项链。”

“为了一条项链,连命都搭进去了,值吗……”

听到宋大哥的话,我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步步得朝着里面盖着一块麻布的尸体走了过去。5

轻轻得揭开了麻布,映入眼帘的是我哥带着血迹,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哥……”

我轻声喊道,可惜这一次再也听不到他叫我妹妹了。

我哥黎青柏的身上都是伤,他的手里如宋大哥所说紧紧地攥着一条金项链。

看到这一幕,我握住了他的手,也就是这时,哥哥手终于松开了,项链就那么落在了我的手上……

这一刻,我仿佛连哭都不会了。

脑子里只剩下最后见他时,他说的话。

“听雪别哭,哥哥错了。”

“哥哥保证再也不这样了,你等哥哥赚银子,给你买大宅子……”

赚银子,买大宅子……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殓房,我将我哥送去了义庄,眼睁睁的看着他和父亲母亲一样被放进那个狭窄的棺材里。

从今以后,黎家,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我再无亲人。

……

两日后。

我去司珍房交差。

来到程司珍的书房,我说:“我走可以,但是我在宫里九年,为你做了不少事,你必须给我九十两做补偿。”

办完哥哥的丧事,我已经身无分文,连给哥哥的陪葬都买不起。

九十两不多,程司珍刚当值时,她的手艺不好,做出的首饰贵人们看不上,她便要我帮她做活。

我念着同僚情谊帮她,这些年她借着我的手艺得了不少赏赐,却一分没给我,一年补十两根本不算什么。

可程司珍听到我的话,却笑了。

“黎听雪,我就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九十两!好,我就当打发一条狗了!”

一条狗……

也是,只有狗才会忠心耿耿跟着她这样的程司珍九年!

程司珍当场便拿出银票给了我。

从司珍房出去的时候,我迎面碰上段靳言。

他看也没看我,就要走,却被我叫住了。

“段靳言,我有话跟你说。”

我和他一起来到附近的茶楼,拿出银票递给他。

“之前欠你的五十两,还你。”

段靳言却没接。

他看着我说:“你哥的事,我听说了,这银子你拿回去。”

闻言,我的心还是不可自控的颤了一下。

我将银票强硬的塞到他手中。

“不用你施舍,我已经相看好了一位富商,他明天就会带我离开京城,跟着商队去西域。”

“所以,明日你的婚宴我就不去了,多出来的银子就当我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