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但凡涉险之事她必定远离,顺带也管着弟弟徐千阳,若是弟弟敢玩危险的耍闹,会被她不留情地痛殴。如今做为一个无依无靠、完全命不由己的小奴婢,此时生活,与她为自己筹划的人生天差地别,没钱没权也就罢了,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也就罢了,每日如履薄冰,随时担忧自己丧命,千芮真是悲从中来,有时候难免可怜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命。
纵使如此,但总归贱命一条,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贱命,她爱得不行。
徐千芮不知道的是,她脑中想的这一堆,其实已经叽叽呱呱地胡言乱语给说出来了。
“其实,我只是怕死,萧将军救了我那么多次,他、他要成亲了,我”
怕死?原来如此。
这丫头眼睛被眼泪烘起了浓雾,却还是倔强地不让它们涌出来,这眼神犹如年少时被他在雪山救过的雪狐,明明已经落入他的陷阱中,眼神却依然充满着不服输的倔强和骄傲倔强地看他。凌云洲把千芮从石块上拽到胸前,低声道:
“有我在。”
“嗯?”
千芮昏沉的头有了倚靠,她听到凌云洲近在咫尺的心跳从他的胸膛中有力地跳动着,静静地,仿佛来自空空幽谷,让她嗡嗡的脑袋瞬间静了下来。千芮酒意似乎被惊醒了七分,听得小相爷继续说道:
“你是我相府的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有一丝月光点亮了一瓣从她眼前徐徐而落的桃花,千芮还不曾听过小相爷如此轻柔地说话,千芮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小相爷,他也正好垂着眼帘看她,他的眼睛狭长,眼尾自然地微微上扬,他似乎在暗笑,眼下有了两截小小的卧蚕衬得眼睛更好看了,眼睛里闪闪烁烁的,有着万千星河。
千芮忍不住凑得很近,好看得更仔细些她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眼睛里闪烁的小星星是自己,千芮心里一颤。
完了,她完蛋了,徐千芮甩了甩自己昏沉的脑袋。
她脑中那只和尚激烈地诵起经文。
她想起初见小相爷。
她从相府的柴房里,被老婢女领着走在狭长的院墙里,老婢女突然惊呼向前磕头, 千芮往老婢女前方看去
白衣飘飘的少年,疾驰着一匹黑马,像一幅浓墨重彩水墨画,突然闯入朦胧夜色,月光依稀,他目光炯炯,剑目眉星,风度翩翩,威风凛凛。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男子,朗朗乾坤,清秀俊朗,沉静又威严。
老婢女犀利地骂了她一声:“真是没用的哑巴聋子!”
自那时起,她脑中就住了一只和尚。
吃斋念佛,让她切记断情绝爱,为她训诫的和尚。
14.小相爷 醒醒,抓奸细了
“小相爷,醒醒。”
某日夜半三更,旬邑急冲冲冲进寝居把小相爷摇醒。
“有要事禀报。”
凌云洲醒来,用一种“你最好有事,不然让你死”的眼神刀着旬邑。
旬邑道:“是千芮姑娘,天未亮就带着包袱要偷溜,到收网的时候了。”
“什么!”
小相爷腾地坐起。
刚才还觉得自己为这点小事半夜叫醒主子,是吃了熊心豹胆,现下旬邑知道自己禀报对了,递上衣物,忙说道:
“这会应该刚偷溜出后门。”
“跟上她!”
凌云洲抓了外衣披上便往外赶,旬邑看着架子上小相爷的佩剑,迟疑了一下,抓起来追了上去。
没一会儿,两人就看到千芮怀里抱包裹,鬼鬼祟祟地往集市方向赶,一路上绕了好几个僻静的巷道,原地转了好几圈,两人在她后面跟着一起绕,旬邑顿时更加警醒。
“千芮姑娘莫不是发现自己被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