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
“你是怎么看出客栈有问题的?”
“眼神,”千芮说:“我从没见过那么空洞的眼神,他们嘴在笑,很热情,但眼神,像被抽掉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是么?有意思。
溪知从墨冰台游走各国多年,墨兵台培养出来的谍者,就是那种,无论掩藏在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里,掩藏在什么样的性格里,眼底里早已绝望和麻木的空洞,他一眼就能辨认出。
“一定是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才会有那样的眼神,而且,他们不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人人如此”
恐怖的事?
如果人们觉得只有死亡是恐怖的,那他对人性的恶见识得太浅薄,墨冰台从不会简单地以死亡训练谍者,他们要看不听话的同伴像牲畜一样被宰割,分解,像动物一样无声哀嚎,彻底摧毁他们作为自主的人的意志,如此,不管是谁,不管是个多少年,没有谍者敢不听从指令。
“还有,此时是随国盛产丝绸之时,曼国都城的富人每年翘首盼着新的布料送来,现下应是贸易的旺季。”
千芮看到天边有一些金色的阳光要升起来,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心道:“我真的自由了!”
觉得浑身都有劲儿,千芮说:“我们一鼓作气下山吧,不歇了。”
按照约定,溪知公子与她在随国分道扬镳。
“千芮再谢过溪知公子救命之恩,后会有期!”
她方才掀开帘子与他话别的样子,眼底总是充满对未来的期许,溪知伫立许久,看着马车缓缓驶出视线外,觉得阳光有些灼热。
他救下她时,漫天飞雪,她差点断气送命,如今夏日复始,方才她与他话别的样子,像初次见面时,她神色飞扬,除了眼底多了些清冷之色外,她还是第一眼看到时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摸样。
“公子,我们也该启程回南朝了。”
荆卫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