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我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悄悄摘眼镜擦了一下眼睛的王川泽突然听身旁的人这么说道,他侧头看向廖杉。

廖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精卫”,一滴眼泪溢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滑下,“现在我很庆幸、荣幸、骄傲,能够成为这颗螺丝钉。”

“哪怕最后没人记得这颗螺丝钉做过什么、又叫什么名字,最后只能笼统的被概括在你名字后面一个‘等’字里,可飞机在就行。”廖杉看着停在跑道上的飞机,露出释然的笑容,“它一直在就行。”

“我会记得。”

廖杉诧异的看过去。

王川泽看着廖杉,很是认真的说,“我会一直记得你做过什么、又叫什么名字。包括其他螺丝钉,我都会记得。”

廖杉看着他,内心仿佛突然如撞钟般,深深的被触动到了。

王川泽抬手帮她擦掉脸庞边欲坠的眼泪,轻笑起来,“我们做到了。”

廖杉没有动,她破涕为笑,没有躲开他这一越界的动作,“是。”

塔台外,罗主任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二楼塔台玻璃窗前的王川泽抬手给廖杉擦眼泪、两人相视一笑的这一幕。

罗主任顿时就在心中感慨起来,多般配的一对啊!

他就说怎么飞机组其他工程师都陆续有对象、有孩子了,就剩王川泽和廖杉还单着,肯定是彼此有意、但不好意思和对方说开,就差一个他来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罗主任久违的作媒之魂又重新燃起了。

研究所的同志们把首飞的飞行数据记录好,又检查过飞机的状态,忙活到晚上才结束。

罗主任已经等在研究所门口好一会儿了,见廖杉先从里面出来,他赶紧喊她,“廖工”

廖杉停住脚步,看向罗立,“罗主任,你找我有事?”

半晌后,罗主任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先打了个腹稿,才对廖杉说,“廖工啊,这飞机造出来了,咱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廖杉惊奇的看着他,“您不是好一阵不作媒了吗?”

罗主任有些窘迫,“那不是之前我一直愧疚是我没给胡工介绍好对象,让周雪连累他调离了研究所,就不敢给人介绍了……”

廖杉点点头,好奇的问,“那您现在怎么又敢了呢?”

“这还是向你们学习的,”罗主任挺起胸膛,“要是都像我一样因为一次挫折就倒下了,哪能看到今天飞机飞上天的场景?”

他迫不及待的说,“而且我这次给你介绍的,就是你知根知底的人,肯定出不了错。”

廖杉更好奇了,“谁啊?”

“就是王工啊,”罗主任说道,“王川泽。”

廖杉的心猛地跳快了一拍。

罗主任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你看你俩多般配啊,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彼此父母相熟,又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还一同在苏联留过学、一起研发出了飞机,在一起也不愁没有话讲,还知根知底,王工什么样的人你门儿清,他的工作性质你最能理解,肯定能做好他的贤妻良母……”

廖杉听到最后,脸一下子木了。

让她去做贤妻良母?好好好,飞机造出来了,让她回归家庭,开始卸磨杀驴了是吧?

罗主任看她表情不对,一下子停住了话头,弱弱的问,“……怎么了?”

他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廖杉板着脸,挤出一个假笑,“我连做饭都不会,恐怕做不了贤妻良母呢。”

罗主任惊讶,“你不会做饭?”

“我都会造飞机了,不会做饭算什么。”廖杉很理所当然的说。

罗主任顺着她的话想,不由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