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两个人已经换好了敬酒服。

等在外头的化妆师迅速给汪静宜改妆。

收拾妥当。

汪静宜和陈嘉树重新回到了礼堂。

门外已经被清理干净,傅翊宸不见了踪影,就连受邀参加婚礼的傅家人都不在了。

两方长辈还是一样的,喜气洋洋,陪着两位新人,挨桌挨个敬酒。

就好像,傅翊宸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他却没有离开。

他一直站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像是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丑,可这个幸福,原本他唾手可得。

如果他愿意早在三年前,甚至是五年前。

就可以如今天的陈嘉树一样,挽着汪静宜的手,和他一起迎接四面八方的幸福。

或许汪家人真的不会轻易同意,但那时的汪静宜一定会为了他对抗一切。

好在,他当时真的没有想过。

过去的那五年,已是上天的恩赐。

失去了,将永远失去。

他看着陈嘉树搂着汪静宜的腰,看着他温柔地为她整理头发。

看着陈嘉树做那些,他和汪静宜曾经做过的,从未被特别关注过的小事。

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

或许人真的会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按道理,他现在应该祝汪静宜幸福。

可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却都说不出口。

这时,他才明白,当初汪静宜在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那句:“傅翊宸,祝你永远幸福。”

并非祝福,而是诅咒。

永失所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永远幸福?

他哽咽着,泪水划过脸颊,高大的身躯颓然倾倒。

此刻的他再也不是和平饭店里,那个要腔调,要派头,要体面的傅总,他被压弯了腰,打碎了骨头。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种下的因。

“静宜……对不起,我爱你。”

第23章

被押回傅家的时候。

傅翊宸的继母就坐在堂上,和他的父亲举止亲昵。

父亲已经花白了头发,见到他,却还能颤巍巍地走过来,抡起拐杖狠狠地砸向他的脊梁。

“孽障,我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先是下海经商,被蒋家退了亲,又在婚礼当天当众退了蒋家的亲,你现在又去人家汪家的婚礼上闹,你到底要干什么?”

拐杖顿地梆梆响。

傅翊宸吐出一口血沫,倔强地不肯低头。

他抬眼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他已经老了,在他面前甚至有些弱小。

可他却从未想过反抗。

他永远记得母亲病死前,在床头紧紧拉着他的手告诉他:“翊宸,不要怪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他曾经真的很爱我,很爱我们。”

傅翊宸记住了这句话。

他争取过也努力过,可换来的,却只有源源不断的棍棒和误解。

他甚至身体力行地求证过,做浪子根本不需要任何苦衷。

只要没良心就够了。

他忽地笑了。

“爸,你不觉得这样我才更像你儿子吗?去别人的婚礼上抢新娘,抛弃原配,始乱终弃,丧尽天良。”

傅翊宸话说得格外难听,气得傅老爷子往他身上狠狠砸了几下。

西装外套上渗出殷红。

上座的继母皱着眉,面容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