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抬脚起步。
钟寒烟随即跟上,随口似的问了句:“你叫陈漠北?”
闻漠北偏过脸向右后边看了眼人,边走边问,“早上开我车撞你那家伙说的?”
钟寒烟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不姓陈,我姓闻,闻漠北。”
钟寒烟缱绻的目光看过远处,“漠北,名字真好听。”
闻漠北闻言淡淡的笑出了声,索性停下了脚步,原本因为赛事上闹出的一些不愉快而变得嘈杂的心情莫名的一好,抽出抄在裤兜里的那只手,盯着钟寒烟的那双棕色的眸子,脑中的另一张脸瞬间与其完美重合,神情闪过一瞬的恍惚,敛下嘴角。
但随即又像是回了神,眼睛清明了不少,按捺下心中的某种躁动,又将那只准备抬起的手重新抄进了裤兜里,低垂着眼皮,轻描淡写的瞄了眼人,不紧不慢继续往前走,没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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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随同闻漠北这个车主一同办手续,但是到了地方这个男人全程都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臂支在两腿的膝盖上玩手机,似乎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像个领导,仿佛只是顺路将钟寒烟载到了这里。
又是签字,又是盖章,又是给钟寒烟一通??嗦讲解的是一个叫陈聪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闻漠北的助理。
其实刚刚陈聪第一眼看到钟寒烟从闻漠北的宾利超跑上走下来差点上前喊错了人,不怪他,因为实在太像了。
尤其那双眼睛。
害他以为是程阳姑娘回国了。
虽然他跟着闻漠北做事比较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看到过一些照片和从别人嘴里得知过一些老板爱而不得的旧情史。
车队的八卦后援队的那些粉丝们,早就将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扒的稀碎。就差剪成影片一帧一帧的复盘给人看了。
赛车圈里跟闻漠北搭得上边的人,没人不知道他心里住着一个女人。
碰不得,提不得,是根刺。
碰了会疼。
拔了,势必要连皮带肉。
钟寒烟执笔在文件上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旁边的律师。律师一通签名盖章后最终递给了她一张表单说:“钟小姐,60个工作日内款项就会打入您的账户,注意查收一下。”接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信,“这样钟小姐,我们互加下微信吧,到时候如果款项有什么问题,咱们再随时沟通,我是闻先生的律师,张恒。”
钟寒烟没有丝毫的动作,而是口气寡淡的提了一个条件:“我希望赔偿款项能够立马结清,六十个工作日太久了,我不想等。”
语气不容回旋。
旁边手执手机索要微信的律师和陈聪都是一愣。
“钟小姐,这是咱们必须要走的一个程序,包括这些资料都是需要往上面通过法律途径一步一步呈递的,你说的这个,我们做不到。”律师丝毫没做退让,不过他丢给钟寒烟一个方向,“至少,我是做不了主的。协商环节,您可以跟车主沟通。”
打游戏的车主,看似心思全然不在这边的闻漠北,滑动手机屏幕的指尖此刻却是顿在了那里,接着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再接着耷拉下眼皮又继续起游戏。
钟寒烟也没再说什么,她需要这笔钱。
所以,不能搞太僵。
至于她为什么会提出那么一个条件,是因为截止到今天,她已经离家出走整整三个月了。
山穷水尽。
如果接下来还找不到工作,用某个恶毒女人的话来说――就...只能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