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漠北嗤的一声笑,随手翻了下桌角放置的日历册子,像是听了个笑话,接着拖腔带调,一字一句,“今天二十号,上班第七天,工资预支十万,我拿什么相信你?银行贷款还要看是否有房子,车子用来作为抵押,你有什么?嗯?”闻漠北尾调上扬,直接仰身靠进了沙发椅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声音不大不小,字字没给人留脸,“那辆破mini吗?”
“......”
钟寒烟忽闪着两只眸子,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一样扫着下眼睑。
他说的都对,无以反驳。她的确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
闻漠北盯人的眸色一暗,似乎终于抓住了某个点。
原来是这样,他想。
-昨天我还跟程阳通了电话,她还问起你来着,我跟她说这边都挺好的。让她不用担心,好好发展。
这是程石昨天跟他说的话,他一字不落,记得很清楚。
呵!
想到这里,闻漠北嘴角漫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长的么,也还行。不过,你确定,要以身抵债?”
“......”
钟寒烟一愣,他是不是――理解错了?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来的有些迟,一缕打在闻漠北小半边侧脸上,光色晕开,漂亮的很。
-烟烟,你还小,不懂事。
-乖,听话。
一个熟悉的音色温柔的交错在耳边,像历经打磨包浆过的一块良玉,贴在手心,软软的,沁人心脾。
小吗?明明,都已经快成年了。
而现在,已经成年了。
他回国的半年里,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自己。
他说的不可以。果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她明明长大了的,有些事,是可以的。
一直以来,说不可以的,明明都是他。
“可以吗?”钟寒烟反问。
“可以,当然可以。”闻漠北吊儿郎当的声音轻飘飘的,盯着人没放,回应的干脆,勾着指尖,“过来!”
钟寒烟眨了眨眼,看不出来情绪高兴与否,挪着脚步绕过办公桌走到闻漠北跟前,那缕照在闻漠北侧脸的阳光,也映在了她的半边裙子上。此刻就连说话的音色,似乎都变暖了,“干什么?”
闻漠北伸过手将人轻轻往怀里扯,但是没得逞,钟寒烟只是踉跄了一下,手扶住了沙发扶手的地方,闻漠北挑眉,“不是要以身抵债吗?”
“......”钟寒烟稳住身形愣了愣神,啊了一声。
闻漠北失声笑了起来,似乎对反应还挺满意,淡淡的说:“好了,我喜欢循循渐进。”接着目光冲门边示意了下,“回去吧,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发我个支付宝账号,等下我把钱转你。”说完又继续啪啪啪敲键盘去了,他今天真的很忙。忙方案,忙策划,忙比赛。钟寒烟一个新入职的菜鸟,他还真没想过去指望。
钟寒烟扯了扯嘴角,露了笑,嗯的应了声。
在钟寒烟快走到门边的时候,闻漠北又喂的一声,将人喊住了。钟寒烟转过身,“???”她想说她不叫喂,她叫钟寒烟,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烟烟。”她喜欢被这么叫。
“......”
闻漠北投过去的目光一闪,了然。
小姑娘谈情说爱,都喜欢喊个昵称,比如她嘴里的“漠北哥哥”。
听着,其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