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l再次举步向前,没人能透过他冷静的脸看出他的大脑此刻仿佛被分裂成两半,一半有条不紊地向马翔吩咐各种摸排指令,另一半却反复闪现出江停那柔软浴衣内温热瘦削的肩膀。
各种错乱的猜忌,疑问, 惊惧和不真实感,在那半边大脑里横冲直撞。
那不是错觉,步薇从下往上抬头的那一瞬间神似根本就不是错觉,是刻意被筛选过后的结果。
而黑桃K心中真正的行刑者,从最开始就是江停!
“韩小梅还在医院里看着步薇?”严?l突然问。
马翔正飞快记下严?l吩咐的各项摸排先后顺序,闻言头也不抬:“是啊,哪敢放着她不管,怎么着?”
“通知韩小梅,让医生立刻去检查一下步薇脸上是否有任何整形过的痕迹。”严?l顿了顿,又沉声道:“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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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薇的情况竟然真的比昨天好多了。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韩小梅推着轮椅散步,穿着棉白睡裙的步薇静静坐在上面,细白双手交叠在大腿上,油亮的长发被编成麻花,柔婉秀气地垂在身侧。
那头发很显然是韩小梅闲来无事给编的,这些女孩子间的情趣可能把步薇脆弱敏感的神经给安抚住了,她再次见到严?l的时候,只明显向韩小梅身边瑟缩了一下,并没有像昨天在病房里那样立刻丧失理智尖叫起来。
“你还认识我吗?”严?l站在轮椅前俯视着她问。
“……”
步薇垂着头,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半晌才一点点抬起脸,极其细微地:“……警察。”
严?l裤袋里的手一把掐住掌心――是的,就是这个四十五度斜侧脸颊、从上往下望过去的角度,眉骨与眼尾简直跟江停一模一样!
但严?l沉静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是的。你还记得申晓奇吗?”
步薇紧紧拉着韩小梅的胳膊,就像随时准备拉着这根救命稻草逃之夭夭似的。这种战战兢兢的模样在一般人身上出现都不会很可爱,但在少女那张浑然天成的脸上,竟然有种让人不敢正视的风韵。
严?l没有错开目光,紧紧盯着她,许久才听她挤出三个字:
“申晓奇……”
紧接着她纤长的眼睫一扑,桃红色如颜料般晕染开来,泪水顺着脸颊毫无预兆地滚滚而下。
“哎,怎么哭了?”韩小梅当即大惊,连忙掏纸巾给她拭泪:“没事没事,申晓奇他会好的,都过去了!……”
严?l一把抓住韩小梅的手,纸巾僵在了半空。
“申晓奇不会好了,一切也都没过去。”严?l俯身盯着步薇楚楚动人的泪眼,一字一顿道。
步薇瞳孔刷然收紧。
“申晓奇已经昏迷了快两周,医生说脑死亡或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就是说那个给你送花的男孩子从此就是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当然,这还是比你的前辈们要好点的。”严?l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那泪雾,直刺进她眼窝甚至脑髓里去:“毕竟那个叫贺良的少年,也就是你们在天纵山上看见的尸体,已经烂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还有李雨欣,跟你一样在绑匪胁迫下杀死了贺良的‘行刑者’,你以为她回来后就逃过一劫了吗?不,她的尸体现在正躺在离这里半小时车程的市局法医解剖台上,她曾经像你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什么都不说,杀戮便会成为只有死人和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相比之下是不是成为植物人倒还好一点,嗯?”
严?l注视着拼命摇头挣扎、试图捂住耳朵的少女,低沉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那听起来简直都有点冷酷了:“但你未必有申晓奇那份好运,能平平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