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出声的人是汤蒙，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服务生，几乎不敢认，但他的确又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被他抓住手的人明显一僵，随后却低着声音，“你认错人了。”

说罢，转头就走。

秦一就是贺一禾，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故人。他走到后厨，过往之事又浮上心头，只不过一分钟的思考，他当即走向换衣间。

他要离开这个城市。

快速将衣服换掉，贺一禾也不要剩下的工资，直接从餐馆后门走了，有人注意到他，叫了他几声，不过他都没理。

他压低帽子，脚步匆匆往前走。

“贺一禾！”

后面传来叫声。

汤蒙跑到贺一禾前面，伸手拦住，“我是汤蒙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一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一禾脚步一停，“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贺一禾。贺一禾，我一直在找你，我……我问了其他同学，他们说你考去了首都，我去你学校找你，但他们说你休学了。你为什么会休学，又……”

他上下打量贺一禾，看到贺一禾身上虽然洗的干净，但明显是地摊货的衣服，再看到贺一禾的手。

汤蒙原来很喜欢牵着贺一禾的手，发痴的时候还要放到唇边不断吻，可原先白净修长的这双手竟然变得红肿脱皮，一看就是过度泡水的缘故。

汤蒙抬起头时，眼角有些红，“一禾，你过得不好，为什么？”

贺一禾的眼神似有片刻的波澜，他侧开脸，又转回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别再烦我。”

说完，绕开汤蒙，快步往前走。

97

贺一禾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他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就一个背包，给房东发了个短信说退租，就准备连夜离开。

但他刚走出单元楼，就看到汤蒙。

汤蒙从餐馆一直跟到这里，看到他，走过来，“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但你别装不认识我，别赶我。之前我爸妈……我那时候太不成熟，现在不会了，一禾，我们并没有分手，我们没有说分手。”

他说着居然流下眼泪，还伸手抱住贺一禾，“一禾，我好想你，你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过的，你从学校离开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后悔了，我想如果那天我没有跑走就好了。”

贺一禾没有动，任由汤蒙的眼泪把他肩膀打湿。过了一会后，他扯下汤蒙的手，“对不起。”

汤蒙抬起头，他长相偏可爱，一哭，眼睛鼻尖都粉粉的，“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