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竟然就把灵堂设在一楼大厅,贺一禾走过去,看到了大厅中央的棺材,以及二叔。

二叔黑衣,胸口戴着一朵白花,眼圈有些红,看到他来了,语气倒很平静地说:“一禾,过来给你母亲烧香。”

贺一禾走到灵堂前面,看到覃凝的照片后,忍不住说:“为什么是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覃凝穿着女人衣服,留着长头发,光看照片,活脱脱一个女人模样。

二叔看他一眼,似责怪,“你母亲死前自己挑的。”

“他得了什么病?”贺一禾顿了下才说。

二叔闭了会眼,没答话,只上前点香,拿了三根给他。

贺一禾就算有话想问,也只能先上香。上香时,他离棺材很近。他盯着棺木,想覃凝现在是躺在里面吗?

其实接到那个电话,他有一瞬间认为是假的,但现在看到这个,他想大概不是假的。就算做戏,没必要做的那么认真,况且他也不值得贺家这样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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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要守堂,贺一禾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在。小叔连续守了几天病倒了,今夜是贺一禾、二叔以及他父亲在。

贺一禾也换了衣服,一身黑,袖口绑着白带,除此之外,按照风俗,他眉心还用朱砂画了一道。

他跪在地上,烧纸钱的火光映得他脸呈现暖色调。明日覃凝下葬,亲朋好友也会到场。贺一禾抬起头,他看向覃凝的照片,又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

他今天见到自己父亲贺台津,更加相信覃凝真的死了,短短一年时间,贺台津双鬓隐隐发白,虽然面容没改,但的确跟原来不一样了。

贺台津敏锐地发现贺一禾的目光,如鹰一般转过脸,看到贺一禾,眉头拧了拧。

贺一禾这次没躲开视线,“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禾,不要没大没小。”二叔呵斥的声音响起。

贺台津抬起手,“没事,让他问。”眼神看着贺一禾,“你想知道什么?”

贺一禾问:“他生的病,还有之前没人告诉我。”

贺台津嗤笑,“你不是不接家里的电话,放假也不愿意回。”

贺一禾顿了顿,“但你们可以发短信给我,告诉我他生病了。”

“他不想见你。”

这句话让贺一禾安静下来,他一动不动,直到盆里的纸钱快烧光了,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把一叠纸钱丢进盆里,突然听到二叔的声音,“这次请了几天假?”

“我明天送完母亲下葬,就要回学校了。”贺一禾看着纸钱燃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