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伸手摸覃凝的肚子,“那要不要看医生?还是看一下吧,免得我们担……”

话没说完,他的手被扯开。

覃凝像要哭了一样,“孩子还在这里,你别……”

“孩子?”小叔目光转到正低头吃饭的贺一禾身上,“他都17岁了,哪还能算孩子,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都没看过,这个年纪,多少偷偷看过情色片了吧。”

贺流逸破天荒地责怪弟弟,“别在饭桌上说这些有的没的。”

贺一禾安静地把筷子搭在筷架上,意思是他吃饱了,但他还不可以离桌,要等长辈们起身才行。

家长们陆陆续续起身,去书房、回卧室,贺一禾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的男朋友,你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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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跟没谈恋爱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如果非说有,就是汤蒙敢牵贺一禾的手了,但也不敢牵久了,牵上两秒就松开,过两秒又牵上。

他觉得自己男朋友太好看了,放学后本应该写卷子的时间他基本用来看贺一禾了,等对上对方望过来的视线,才红着脸把脸扭开了。

汤蒙勉强稳住心神写几道题,过一会用手肘撞一下贺一禾,“学校门口有家特别好吃的炒冰淇淋,去吃吗?”

贺一禾安静地把笔下的题目写好,说了声好。

拖拖拉拉到7点,汤蒙必须回家吃饭了,他一脸失落上公交车,趴在窗户那里跟贺一禾说再见,两分钟后,贺一禾手机收到消息。

汤蒙说睡前打个电话吧。

即使睡前跟汤蒙打电话,依旧睡不好。贺一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梦的前半段是屈辱的且崩溃的,他被同性压在身下,那个人时而是覃凝的脸,时而是傅昀的脸。

到后半段,压着他的人蓦然狰狞恐怖,血淋淋,脑浆流他一脸。

贺一禾浑身冷汗睁开眼,立刻打开台灯,驱散房间的黑暗。他盯着橘黄色的灯泡许久,起身去楼下。

他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刚喝两口,不远处传来动静。

覃凝穿着睡袍神色尴尬地站在厨房外,他抬起手又放下,“喝冷水对胃不好,我给你烧热水吧,很快的。”

他还没走近,就看到贺一禾退后。

“不用。”他儿子对他说,眼里全是抗拒。

原来还会叫他母亲,现在干脆没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