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禾僵硬着叫出声。
贺台津没看贺一禾,他从口里徐徐吐出一口烟雾,“上车。”
车在黑夜里行驶了许久,最后停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外。保镖从外打开车门,贺台津下车,贺一禾看贺台津已经下了车,犹豫一秒也跟着下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废弃工厂,贺台津走在前面,手工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一下下踩在人心口。
贺一禾一进入工厂,就看到被吊着的血人。那人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现在几乎没有一个人样。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认出了对方,是傅昀。
贺台津凝神看了一会被吊着的人,转过身看向自己儿子,“过来。”
贺一禾明白自己在父亲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僵硬着走过去,一把枪被塞进他手里,血人此时也被放下,就跪在他们跟前。
傅昀还醒着,他拼命挣扎,青筋爆起,瞳孔睁得极大,被挖掉一只眼睛的眼眶流着污血,比恶鬼还吓人。
“我贺台津的儿子不能没出息,杀了他,消了你自己的心病。”贺台津冷冰冰的声音在贺一禾耳旁响起。
贺一禾没杀过人,他连兔子这种小动物都没有下过手。
他觉得手里的枪有千斤重,他盯着傅昀看,就像那一天这个人欺负他那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贺一禾后脖出的汗越来越多。
贺台津像是失去耐心,从后面抓着贺一禾的手,他帮着贺一禾把枪口对准傅昀的额心。他高大的身体几乎快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
“那天碰你的人有几个?”贺台津的手包住贺一禾的手,声音毫无起伏。
贺一禾牙关猛地一碰,“一、个。”
“谁?”
“他。”
“那就开枪。”贺台津的话落,他右手食指压下贺一禾的食指。
砰的一声巨响。
贺一禾被溅了满脸的血,近距离开枪的声音让他的耳朵收到冲击。他出现了短暂性的失聪,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着傅昀死不瞑目在他面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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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流逸收到发过来的图片,欣赏片刻后,保存,再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才睡下的覃凝。
“小凝,你爱的男人被你儿子杀了,你开心吗?”他无声地说,“不对,你怎么可能还爱他,经历了这些,应该只恨傅昀才对,这样才不枉费我和大哥放你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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