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想了想,笑着问:“那我是喊楼姐姐,还是喊以璇姐?”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
楼以璇便也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喊楼姐姐,听着更亲,也更顺耳。”
“好,楼姐姐。”
陆灵暄先是姨母笑,而后努努嘴揶揄道:“你跟楠楠姐妹相称,那我岂不是占你大便宜了。”
楼以璇托腮眨眼,反将一军:“占什么便宜?我不是你永远的宝贝吗?有了雅宁姐和楠楠,就想赖账了?”
“是是是,你跟楠楠都是我的乖宝贝。”
老婆是心肝。
陆灵暄一手揽过楠楠,一手去拉没在镜头里的徐雅宁的手。
本科毕业那年夏天,她跟同学去又见·小酒馆吃饭对老板徐雅宁一见钟情,后假装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去小酒馆打工当服务员。
那时徐雅宁已经离婚有四五年了,一直单身没谈。
明里暗里追求徐雅宁一个多月无果,终因徐雅宁带病给明柚下厨庆祝生日而爆发。
陆灵暄很不甘心。
不甘心徐雅宁眼里只有明柚没有她,不甘心明明徐雅宁知道明柚心有所属,还无怨无悔地对她好。
甚至卑微到以“姐姐”身份为明柚庆生,看着明柚跟心上人眉目传情。
那一晚,她蹲在徐雅宁家门口,把醉酒的徐雅宁从明柚手里夺了过来,还强吻了徐雅宁,结果被狠扇了一耳光。
接着她也打了自己一巴掌,比徐雅宁打得更狠更重,然后向徐雅宁道歉,求徐雅宁对她自己好一点,安安分分地照顾徐雅宁上床休息后才离开。
第二天她提出辞职,徐雅宁没有留她。
但在她最后上班的那天,徐雅宁也在店里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顿饭践行。
陆灵暄哭着吃完。
哭着走出又见·小酒馆的门。
送她到电梯口,徐雅宁抱了抱她,帮她擦眼泪,让她好好念书,未来会有更多更能与她相配的人。
那一刻她才顿悟,徐雅宁将骨子里的自尊与自卑藏得有多深。
做过多年家庭主妇的徐雅宁,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徐雅宁,被岁月磋磨过的徐雅宁,父母双亲皆不在人世了的徐雅宁……
何来勇气去谈一场挑战世俗的爱?
又何来底气确保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因她而被世人诟病?
同样也是在那一刻,陆灵暄真正懂得了楼以璇当年对林慧颜的“放手”。
在自己连自己生活都承担不起的年纪,如何去承担另一个年长自己十余岁的人的未来?
换个角度来说,她们的未来,年长者又何尝承担得起?
本也不该由年长者来承担。
起初,陆灵暄天真地想,如果她追到了徐雅宁,她就悬梁刺股、挑灯夜战再考一年衡原大学的研究生。
顺利的话,便留在衡原读研,再留在衡原工作,和徐雅宁组建一个她们的小家。
或是等她们感情稳定了,劝服徐雅宁跟她回怀安,她接手父亲的公司。
就算徐雅宁不开店,也不怕养不起徐雅宁。
可她一厢情愿的对未来的构设,就是徐雅宁想要的吗?
不是。
她考不考衡原大学的研究生,都不该是“为了徐雅宁”。徐雅宁和不和她在一起,都不该再一次被困于“家庭”。
她的爱,不应成为徐雅宁的负担。
想通后,她向徐雅宁忏悔,带着遗憾踏上归途,去完成她的人生修行。
以为自己和徐雅宁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也渐渐地不再偷偷探知徐雅宁的音讯。
却不料一年后,“又见·小酒馆”在某app登上了怀安的美食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