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跟着秦凤茹胡猜瞎想。”

“我们这叫‘胡猜瞎想’吗?”话音一落,周春萍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生自己闷气地哼了声,又加重力道握了握林慧颜的手:“别想太多的是你才对。慧颜啊,那次在家里你问我们,能不能像爱护你一样无私地爱护她,妈现在就回答你,能。”

周春萍说着停下脚,转身与女儿面对面。

紧紧抓握着女儿的两只手沉静道:“妈向你保证,我和你爸绝不对她挑剔,也绝不会对林老二家的人透露半个字。”

“你自己选定的人,妈和爸都信得过。哪日你想好了,带她来,不不不,我们在外面约个地方,只叫她,或者请上她的家人一起,我们一起吃个饭,双方见见面、认认脸就行。之后你们自己过自己的……”

“妈。”林慧颜声音颤抖着,抱住了母亲,“谢谢你,只是……”

她比母亲高出许多,张臂将清瘦的母亲环抱住时,触及到每一节骨骼,都怕自己一用力,会弄伤母亲。

母亲快七十岁了,是一位两鬓已生白发的小老太了,可母亲却是这世界上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人。

两道单薄的身影相拥在夜色下,微凉的海水没过脚面,带走了来自赤道附近的酷热,却在凉拖中留下了一些冲不走的沙砾。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事。

获得什么,就要再失去什么。

以此达成某种微妙平衡,更像是一种亘古不变的守恒定律。

女儿欲言又止的“只是”,周春萍好似知道,又好似不知道:“只是什么?你说,说了,妈陪你想办法。”

林慧颜织了很大一张网,保护着自己,也困住了自己。

这张网牢不可破,要挣脱,要撕毁,要重建,都需要巨大的能量和勇气。

“我不敢,我很怕。”

从小到大,林慧颜只怕过两件事。

而今天,也是周春萍第二次听到女儿对她说“怕。”

上一次具体是多少年前,她记不清了,但她记得那一年,女儿才升高二。

且刚刚才在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在全年级五六百之多的学生中,在卧虎藏龙的怀安八中,考出了总分第二的好成绩。

可这样的“荣光”却也只有过那一次,因为那个暑假之后的几年里,林慧颜都生活在了自我否定的焦虑中。

再也没笑过了。

“不要怕,不要怕,想爱就去爱,没有人能左右你,也谁都无权左右你,只听你自己的就好。”

周春萍一下又一下地,像拍哄婴孩般轻轻拍哄着女儿:“对不起啊慧颜,妈妈好久都没像这样抱过你了。乖女儿,好女儿,不管你喜欢什么人,也不管你做什么事,你都是妈妈的骄傲,永远都是。”

……

楼以璇的这场病折磨了她一周多,最难受的那几天,还去医院挂了水。

节后这个周三,她带着被扎得淤青的针孔到天木中学吃午饭。

直呼摘掉了口罩,空气都新鲜了,饭也更香了。

饭后林慧颜称给她带的那份伴手礼在宿舍,请她随同她们到宿舍楼去取一下。

节后第一天就收到伴手礼的杜老师与何老师对视一眼,一个说今天中午要找学生谈心,一个说中午要出去买点东西。

总结就是:我们暂时不回宿舍。

林慧颜陪父母出去玩儿,给她们几个带了伴手礼这事,她们也全都是在上班那日才知道的。

她先是拿了两份给隔壁屋的杜禾敏,托她转交一份给何老师。

然后才在饭搭子群里发了两条消息说明伴手礼来源,并单独艾特了楼以璇,说她的那份,周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