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盛暖,莺然身上渗出些许薄汗。和他这般紧贴在一起,虽彼此都穿着衣裳,却令人想起昨晚在浴房里、毫无遮挡地软在他怀里。亦或是从前很多次,微微汗湿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
他身上的香在那种时候总会变得馥郁。像雪地里燃起了火焰,烧出一股令人意乱神迷的香气。
说起来,他们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了。
莺然手搭在他手臂上。隔着衣袖触碰他手臂的线条,修长漂亮、刚劲有力。
莺然低声含糊:“今晚……”
徐离陵:“嗯?”
他明知道她在说什么。
莺然眼眸带嗔,却也是撒娇,“今晚我们……”
林中倏传来异样动静和说话声。
莺然立刻一把推开徐离陵,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裙与头发。
徐离陵神态自若。
他比她更早感应到有人过来,毫不惊讶。
林中人没察觉到他们,一边走来一边说着话。
“这么做真的行吗?是不是太……”
“我们无意伤人,只是要他们弃暗投明。倘若他们不肯,我们这般做也是为天下除害,减少伤亡。”
“你忘了殿下如何教导我们的了吗?成大事者,必要有所舍弃、有所牺牲。”
“我们要做的,是将伤亡降到最低……”
“等等,有人!”
他们似乎讶异自己敏锐的感知出了差错,走到林边,终于发现莺然与徐离陵。
莺然已坐回河边钓鱼,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背对着他们,却是神情紧张:他们是谁?要做什么?
徐离陵安抚地搂住她的肩膀,从容自若地钓着鱼。
莺然能感觉到,身后的五人观察了她与徐离陵一会儿,还是向他们走近。
方才说话的男子走到徐离陵身边,笑道:“是你啊。”
徐离陵颔首。
男子身后跟着两男两女,也都认识徐离陵,和他打招呼。
莺然心下了然,这五人是住在村头的那五名修士。
她不吭声,却发觉,这五人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她身上。
她心下生疑,就听方才提到“殿下”的女子问徐离陵:“这位是……”
徐离陵:“我夫人。”
谭明思打量莺然一番,笑道:“是你吧?前两日,我师兄在村口向你呼救,结果你拔腿就跑。”
莺然:……
她略显羞赧地点了下头。
谭明思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十分热络:“你是修士,怎么还这么胆小呀?”
修士?她明明是凡人……哦,对,她已经入道了。
莺然悄然扫视其余四人,已然明白为何他们都关注她,不关注徐离陵
在他们眼里,她是修士,徐离陵是凡人。
莺然斟酌:“那日太突然了,所以……”
谭明思:“我只是随口问问,后来你也叫人来救我们了,我们还是得感谢你的。”
另外四人皆应和,不经意地都走到莺然身边,围着她说话。
“同入玄道即是道友。道友,你出身哪门哪派啊?”
“道友,你修为几何?改日我们比划比划可好?”
“比划什么呀,能在这荒山野岭遇到同修真不容易。道友,今晚去我们那儿一起论道吧?你住哪儿啊?”
……
他们一口一个道友,热情得莺然招架不来,求救地偷拉了拉徐离陵的衣摆。
徐离陵老神在在地钓着鱼,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架势。
莺然暗恼,摔开他的衣摆不想再理他了,思忖着要婉拒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