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一身白大褂鬓发被汗水打湿笑容却依旧温和的叶一柏,掌声久久不息。

第270章 番外七

谢阳的手术结束后,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广泛的热议,“心脏外科”这四个字频频出现在国际各大医学期刊上,心脏不再是上帝禁区的这个认知逐步被更多的医学工作者们所接受。

国际上嗅觉敏锐的公司们开始接触体外循环机这一项目,更好更完善的体外循环机在年内就可以面世,1954年9月份,时代周刊做了一期《伟大的医生》特辑,叶一柏成为唯二入选的亚洲医生,且排名第三位,是所有入选者中最年轻的一位。

在这个西方人掌握话语权的50年代,叶一柏能以一个华国人的身份取得这么一个排名,可见其在当下国际医学界的地位。

“燕京大学又送了邀请函过来,每年一次,年年不落。”裴泽弼从外边回来,将大衣递给桂婶,同时对着叶一柏晃了晃手里的牛皮信封。

桂婶笑呵呵地将裴泽弼的大衣接过,用地道的上海话说道:“那是我们叶先生抢手,前阵子的报纸上,不都是先生的新闻嘛,这家里的电话就没有停过的啦。”

桂婶是冯然的母亲,战争前一直在谢家做活,战争开始后,老爷子殚精竭虑,没几个月就把身子累垮了,裴泽弼不顾老爷子反抗,将老爷子和在裴家做工的老弱妇孺都打包到了香江,而桂婶因为冯然的原因坚决不肯离开,守着裴谢两家的老宅,经历了最艰苦的战争岁月。

叶一柏从书房里出来,上前接过裴泽弼手中的信封,迟疑片刻,夹进了自己手中的书中。

裴泽弼和叶一柏在二十年的岁月里建立起了绝佳的默契,看着叶一柏的动作,就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当下燕京是新首都,而裴泽弼毕竟曾为金陵效过力。

“你不用顾忌我,我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没有哪里去不了的。”裴泽弼边说边把自己的袖口挽起,“我算算时间,妈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在上海过完年就去燕京。”

见叶一柏眉心还是没有松开,裴泽弼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下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同时走到叶一柏身边。“不管是我还是裴家,从未加入任何党派,一生奋斗无非救亡图存而已,此事大家都有默契,你放心。”

叶一柏认真地看了裴泽弼许久,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好。”

上海是个足够大的城市,这里有好的医疗和经济资源,足够满足一个普通甚至优秀的医生一生的追求,但是叶一柏不同,他是一个开创者,引导者,他需要去创造新的路,譬如器官移植,移植外科需要建立配套的器官捐献管理中心,也要建立起相关的法律、制度,还要引导国民树立正确的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这些都不是技术层面能够解决的问题。

“两位先生站在一起,就跟外国人画的画一样,好看极了。”

桂婶一边将裴泽弼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表收起来,一边笑眯眯地地抬头看两人,岁月并没有在这两个出色的男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个如经过岁月打磨的玉石般温润,一个则如收入剑鞘的宝剑般厚重而内敛。

叶一柏闻言耳朵微微泛红,饶是年近半百,叶医生还是不适应这种直白的对于他外貌的夸赞,那略微窘迫的模样引得裴泽弼不禁轻笑出声来。

桂婶见状,也不出声,只悄悄退了出去,谢阳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得再去检查一下房间才好。

对于一个从封建社会走过来的女性来说,接受裴泽弼和叶一柏两人关系的这个过程并不容易,但在这样的战争岁月,桂婶一路看着叶一柏和裴泽弼走过来,真切地意识到这段能够相互扶持走过一声的感情有多珍贵。

两个各自站在自己领域顶峰闪闪发光的人站在一起,无需任何财富、权势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