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达到七级,这是需要介入医疗手段,服药镇痛的程度。
除此之外,心跳、血液流速、呼吸频率、激素水平……许多指标也已经出现异常,身体数据逐渐偏移。
不需要仪器监测,谢疑自己就能准确判断出来,这是医学训练中的环节,如何在危险时判别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很重要的一课。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任务,身体的疼痛还是其次,对人的精神承受能力考验更为严重。
清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指标一点点紊乱,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
尤其是明知道继续前进,还会继续恶化下去。
禁区中心区域人烟罕至,这趟任务中只有自己,没有任何后盾。
生灵断绝的禁地,恶化的身体、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不存在的退路。
即便是经过顶尖训练的特种兵,都不敢打包票说,在这种情况下不会生出丝毫退却之意。
谢疑却行动如常,神色没有波动,漆黑的眼眸中除了平静寻找不到任何情绪,连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没有丝毫偏移,像一尊高效而精确到毫厘的机器,车窗倒映深邃冷漠的侧脸。
超出常人的体质和理智的头脑让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他经受过大量专业的抗压训练,对痛苦和极端环境耐受程度极高,这点疼痛程度不足以干扰他的思维,甚至有利于他保持清醒,谢疑不带任何感情地判断出,现在的情况还远远没有到达他的身体极限。
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只除了一点
按照当前的速度,这趟任务来回大约要花费十天时间,超出了一开始和苏知报备的一周。
爽约了。
想到这里,他沉冷得像是深潭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深刻的眉峰微微皱起,罕见泄露片刻燥郁。
车辆拐了个弯,悍然起伏的车身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碾过一个石块堆叠成的险坡,落下后,车身后扬起一捧砂砾,被杂乱的磁场扰动得在空气中浮动半晌才落下去。
这一段路程颠簸,那个坏掉的检测仪在副驾驶座位上滑动,和上面的其他物品发出一阵撞击声,最后卡到缝隙里,才安静下来。
谢疑伸手整理了一下,视线在副驾驶上的其他东西停留片刻。
除了坏掉的检测仪,副驾驶座上还放着十几个收集盒。
这些收集盒里面装的是前几天路边还能看到植株的时候,谢疑采集来的样本。
苏知的实验需要市面上没有出现过的新品种植株,于是前几天,每次遇到变异植株,谢疑就停下采集一部分样本,装入专门的容器中保存活性,准备出禁区后,给苏知当实验耗材。